91.同归

美人甄弗 绿意生凉 3195 字 10个月前

虽然卫恒让我先回去,但我如何能让他孤零零地独自回去,自然是要夫妻双双把家才好。

我便进到马车里继续等他,可是这一次的等待再没有焦灼担忧,提心吊胆,有的只是期待即将团圆的甜蜜和雀跃。

便是等的再久,我也不觉得心焦,只是静静等着那甜蜜时刻的来临。

终于,车窗外响起尹平有些激动的喊声,“中郎将!”

我正欲下车去迎他,车门已被推开,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紧紧抱住。耳鬓厮磨了许久,他才道:“不是让你先回去吗,怎么还在这里等着我?若是我陪父王一道走了,岂不是要劳夫人空等。”

我冲他嫣然一笑,不答反问道:“那父王呢?”

“父王带子文回去见母亲了。”

“那这回子恒可还吃你弟弟的醋?”

先前在牢里,他一听卫畴到了天牢后,竟把卫玟放在一边,先来看他,立时堵在心口的那股气就顺了,跟他父亲主动示好。

可是现下,卫畴带了卫玟回府,却没带他,不知他这个小心眼的,是否又会吃醋。

卫恒恨恨地在我脸上捏了一把,“夫人这是故意笑话我呢!有了夫人接我回家,谁还要同他们在一起。”

他把我抱在怀里,坐到车榻上也不肯松手,仍是这么抱着我。

“阿洛,幸而我娶到了你,若不是你,我真不知……”

他将头埋在我颈窝里,低声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夫人也!这些时日,我只觉得委屈,却不知为何委屈,倒是夫人看得分明,一语点醒为夫这个梦中人。”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学他素日对我那样,双手捧着他面颊,轻轻献上我的双唇,主动去亲吻他闭着的双眼,高挺的鼻梁,还有……

很快,他就反客为主,将我紧紧箍在他怀里,吻遍了我的头面耳垂,仍不餍足,竟将我的衣带解开,沿着脖颈一路吻下去……

我先还任他胡闹,后来见他竟半点也不顾忌是在车里,就想……忙将他推开,嗔了他一眼,恼道:“再有片刻就能回府了,夫君就不能再忍一忍吗?”

眼见卫畴脚步踉跄,就要栽倒在地,卫恒忙抢步上前,稳稳地扶住他的身子。

待卫畴站稳后,卫恒仍未放手,他看着自己的父亲,犹豫片刻后道:“子恒亦有半年不曾见过六弟,愿陪父亲一道前往。”

听他如此说,我悬着的一颗心渐渐落了回去。不想卫畴却是多疑惯了,见卫恒终于流露出修好之意,不但没有欣喜之情,反而多问了一句,“吾儿此话当真?”

见卫恒神色一冷,扶在卫畴臂上的双手慢慢松开,我忙道:“父王何出此言?”

“请恕儿妇抖胆说一句,子恒心中委屈,不只是因您这些年冷待于他,更是因为您总是不信他。”

“无论是当年璜弟亡故时子恒劝您以身体为重,还是这一回子恒因同您置气而不肯替子文求情,您总是存着一点疑心,担心他会因为宛城之事迁怒于两位幼弟,不肯顾念兄弟之情善待他们。”

我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而是看向卫恒,他也正看着我,眸光炽热而温柔,还带着隐隐的感激。

他转眸看向卫畴道:“阿洛所言,正是儿子藏在心中积压许久的委屈。既然今日父亲垂怜,愿意对儿子吐露心曲,儿子也想问父亲一句。”

“人言知子莫若父,儿子自幼受您教导,读的是圣贤书,习的是君子六艺,儿子自认对子文做不到如同母兄弟那般亲近,但他总也是我的弟弟。可为何在父亲眼中,却总是视儿子为罔顾骨肉亲情,不知孝悌为何物的冷酷无情之辈?这样百般试探于我?”

被儿子这样质问,卫畴倒是神色如常,“初时孤确是怕你会因当年之事迁怒于他们。”

卫恒立刻反驳道:“当年宛城的惨剧,儿子的确永生难忘,可若是儿子因此对无辜之人耿耿于怀的话,那儿子根本就不会娶阿洛为妻。”

卫畴看我一眼道:“为父当年强逼你娶阿洛,起心不纯,你可怨为父?”

卫恒拱手道:“多谢父亲当日起心不纯,才让子恒能得此佳妇,以慰平生!儿子最为感念您的恩德,一是养育之恩,再则便是您将阿洛许配给了儿子,让儿子终于知道何为人间至爱。”

卫畴点点头道:“自阿洛嫁你后,你整个人确是柔和许多,再不若之前那样冷硬酷烈,为父原本已有些安心,不想你竟会对华儿出手,她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你母亲临终前命你好好照看于她,可你却拆穿她假孕陷害符氏的真相,又让她身染重疾,逼的为父不得不将她从宫中接回,送到城外的别院去。”

“对同胞亲姐,尚且如此狠心,你让为父如此能放心得下?”

想不到竟是因为当年卫华之事,让卫畴对子恒的猜忌之心愈发厉害。

我正想开口替卫恒解释,他已抢先开口道:“那父亲为何不想想,此前二十多年,儿子一直对长姐敬爱有加,百般照拂,为何在她入宫后,反那样对她?”

“若不是长姐太也过份,一而再、再而三地害到阿洛头上,我如何会出手反击?阿洛是我结发妻子,我既是她的夫君,便要护她一世周全,岂能让她为人所欺,即便那个人是长姐,做了不该做之事,亦当受罚!”

卫畴问道:“还有这等内情?华儿当日都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