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一块

要*******干 画盏眠 3477 字 9个月前

“对了,”陶二婶想到什么,“我前些天抽空给你织了条披肩,你回学校的时候带回去,晚上上自习啊看书啊都可以搭一搭,”陶二婶凑到陶思眠耳边,“知道你喜欢细羊绒,我还专门飞了一趟澳洲。”

陶思眠甜巧一声“爱您”还没说出口,“啪”一下,全程沉默的陶然罢了筷子站起来。

“好端端的陶然你做什么!”陶二叔板脸拍桌。

“没什么,吃饱了上楼去,”陶然瞥陶思眠一眼,嘲讽道,“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其乐融融。”

陶二婶也冷了面色:“你姐姐一年才过来几次?一次住几天?你哪里来的胆量说这种鬼话,”见儿子动,陶二婶喝道,“小兔崽子你走一步试试!”

陶老爷子见怪不怪:“叛逆期小屁孩。”

琉璃灯在地板和陶瓶摆件上折出碎光,偌大的饭厅好似进入了拉锯。

陶二叔和陶二婶的权威不允许陶然离开,而陶然青春期的自尊不允许他重回座位。

事情因为陶思眠而起,陶思眠却不急,她慢条斯理吃完了陶二婶给她夹的东西,放下筷子,又擦擦嘴,这才起身走到陶然旁边。

“二叔二婶再偏心我,你始终是他们小孩。你对二叔二婶再有意见,他们也是你父母。”语罢,陶思眠越过陶然。

陶然也明白自己话说得有点过界,可他也是被自己老妈这殷勤的样子激得头脑发热。

陶然手攥攥拳,想给陶思眠说什么,见对方背影笔直,也就什么都没说。

陶思眠借口买东西要出去。

只是,她刚到门口,便在窗边看到陶二婶一巴掌落在陶然脸上。

陶然怔住,陶二婶指着儿子,眼泪立马就出来了:“你要什么我没给你,你去哪我没陪你,你自己数数我给你织了多少毛衣多少袜子,我这才给你姐姐一块披肩……你怎么舍得这么诛你姐姐的心!”

陶然好像说了什么,陶思眠没听清。

陶思眠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收起情绪出了门。

————

从主宅返校后,陶思眠把自己日程排得很满。

上课、自习、跟剧组,还有近乎模式化的采访和剪采访。

除却工作,陶思眠每天说的话少得可怜。她依然经常去食堂,但一直没有碰到过黎嘉洲。

不过,陶思眠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碰到他?

陶思眠每天想的事情很多,这个思绪很小,烟花般在她脑海里闪了一下便消失了,甚至还没有喝口汤的时间长。

也是这几天,藤校和傅阔林联合项目在立项收尾阶段,黎嘉洲胃病都忙出来了,更别提去食堂。

不过忙也有好的一面——

黎嘉洲每晚都会在朋友圈公事公办地分享项目进度。

陶思眠喜欢傅阔林分析非理性行为时引据犀利的观点,会顺手赞一个。

而陶思眠的行为落在黎嘉洲眼里,就是自己发什么,小姑娘赞什么,黎嘉洲做了好几天美梦,梦里甜滋滋的,他觉得自己和小姑娘有了一点心照不宣的默契。

大抵因为律师函有威慑力,之后几天,王潇态度收敛不少。

她偶尔还会主动给陶思眠开门,颇有几分讨好之意。

陶思眠言语淡淡地,没给出回应。

周末,陶思眠回了主宅,给陶老爷子说下学期想搬到校门口住。

陶老爷子正在浇花:“理由。”

陶思眠自然不会提王潇,她一边帮老爷子剪盆栽的枝丫,一边道:“如果找工作的话,下学期要实习,如果考研的话,下学期也要准备,寝室要熄灯断网,做什么都不太方便。”

“行,”陶老爷子把秘书叫过来,又问宝贝孙女,“喜欢什么的装修风格。”

陶思眠:“别太浮夸。”

陶老爷子:“要复式的还是单身公寓。”

陶思眠皱皱眉头:“单身公寓。”

陶老爷子见小姑娘不挑,又给秘书交代说“尽量买,买不到再说租”“安保要好”“楼层采光都选一选”,秘书逐一记下,离开了。

陶老爷子重新端起花壶。

主宅观景台很大,四月姹紫嫣红的。

小姑娘倚在秋千架旁剪梢头,眉目低柔,身段出落和旁边的花枝一般。

明明以前还小小矮矮的一只,怎么忽然就长这么大了。

陶老爷子爱怜地叹了口气:“女孩子在外面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陶思眠乖巧应:“嗯。”

“尤其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陶老爷子意有所指。

陶思眠发了个疑问的音节。

陶老爷子低声道:“你们这年代不比我们当初,我和你奶奶当时可是牵个手都要脸红半天,结婚后才真的在一起,”陶老爷子说,“再看看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谈个恋爱又是亲又是抱,还有那些男生,想尽办法诱拐女朋友出去同居,然后女朋友又给家里找借口说自己要考研啊,要实习啊……”

陶思眠嗅话里有话的味道:“爷爷你是不是误会——”

“我也年轻过,”陶老爷子示意孙女让她说完,“我跟你说,那些毛头小子嘴上说得好听,什么性格磨合啊,什么适应啊,什么绝不乱来,可孤男寡女同住屋檐干柴烈火,指不定对方什么时候化身禽兽,你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都没办法反抗,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陶老爷子想想就心痛,捂着胸口“哎哟”连天。

陶思眠说不出话。

偏偏身后的八哥还很会来事地嚷嚷:“男人,男人,大猪蹄子,大猪蹄子。”

陶思眠登时又是哭笑不得。

“爷爷,”陶思眠无奈道,“你知道我没这方面心思。”

很早之前,陶思眠就给陶老爷子说过自己不婚不恋的想法,陶老爷子和孙女僵持过一阵,选择迁就孙女。

“所以呢?”陶老爷子同样理直气壮,“你都不那么做了,难道还不允许我肖想一下?”

说着,陶老爷子假装悲戚戚地抹眼泪:“每次出去下象棋,许老头都会说她家意菱又换了男朋友,女孩子花心其实间接说明长得漂亮,问我家七七呢,我只能说拿了多少奖,清心寡欲和尼姑一样。”

陶思眠弱弱指屋内:“不是还有陶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