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琪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所以,你真的跟孙承宇有一腿?”
不然,实在是解释不通这独一无二的手链为什么孙承宇也会有一条。
“沈琪!”他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别闹!”
说罢,身子挪了挪,拍拍身边空出的位置:“来,坐。”
沈琪收起脸上的表情,在他身旁的沙发坐下,声音软软开口:“所以,你是当初那个木木?”
楚怀瑾:……
“我写的是楚,然而光线太暗你只看到了两个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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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的某天下午。
楚怀瑾掉进了一个深坑,因为位置偏僻,几乎没人过来,他手机里的电和随身携带的为数不多的食物、水在这几天即便很是节省的情况下,终于完全消耗光了。
而更要命的是,他的腿不知是脱臼还是摔断了,只要稍微一挪动,就能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
就在他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的时候,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啊呸!坑顶掉下来一个小姑娘。
“啊噗!”女孩软萌的声音在黑暗的坑底不远处响起,接着杀猪般的声音响起,“啊啊啊啊啊!疼死了疼死了!”
楚怀瑾抿了抿干裂的唇,靠着坑臂没有吭声,只艰难地挪了挪疼痛难忍的右腿,生怕被某个貌似鬼给不小心踩到变得更严重。
“哪个混蛋没事挖这么深的坑啊?居然还不竖警示牌的!”沈琪自顾自说着。
幸好掉下来的时候她及时按照之前武术指导老师教导的方法将自己团成了团,如今看来只是膝盖破了点儿皮。
在黑暗中轻轻吹了吹膝盖,她将仍完好地背在背上的背包拿下,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声音有些瑟瑟发抖:“没虫子啊蛇啊什么的……吧?”
十秒过后。
“啊——”
楚怀瑾看着掉落在脚边的手机发出的白光,再看看不远处蹲在地上揪着自己耳朵的女孩,这几天压抑绝望的眼中,忽地涌上一股笑意。
于是,趴在地上念着佛经的沈琪忽地听到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别怕。”
“啊啊啊啊啊——”
妈蛋,你一说话我更怕了好吗?爷爷救命啊!
“我也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好几天了。”楚怀瑾好心解释,但因为渴了好几天,嗓子就仿若着火了一般,说出的话也是沙哑得不行。
末了,他补充道:“我是人,不是鬼怪。”
沈琪跟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微微探出头就着自己手机微弱的光看了看对面,发现对方好似到现在为止一动都没动,她想了想,壮着胆子龟速挪到他两步开外,睁着一双警惕的眸子问道:“你真的是……人?”
“如假包换。”
于是,两分钟后,楚怀瑾被人戳了戳脸颊。
“哎呀还真的是人啊,是热的!”女孩欣喜的声音在暗无天日的深坑里想起。
楚怀瑾:……
算了!
“你掉下来几天了?”
“你怎么不想办法出去啊?”
“你脸上怎么乌漆墨黑的?还是你本来就长这么黑?”
“你都不洗脸的吗?”
“你……”
楚怀瑾听着身侧女孩喋喋不休的话语有些头疼:“五天,出不去,掉下来时弄脏的,没水洗脸。”
他边说边转头,就着灯光,入目的是一双璨若星河的眼,直直地入了自己的心间
第二次见面啊,看来缘分不浅!
一时被这双干净清澈的眼睛给吸引地愣在当场的楚怀瑾,花了半天的力气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看了看仍亮着的手机灯光,“关了吧,一会儿该没电了。”
“诶?”沈琪听着他沙哑的声音想了想,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你是不是口渴?”
说罢,她拉过一旁放着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巧的水杯递给他:“我是出来旅游的,原本想着翻过这边出去就可以回道游客中心了,所以只带了一杯水,你快喝一口吧!”
楚怀瑾眸光有些复杂,但在她殷切的目光下,接过水杯……抿了一小口。
沈琪也不在意,“你叫什么名字呀?嗯,或者你姓什么?”
楚怀瑾动了动僵硬的手臂,从身侧摸到一根枯树枝,就着昏暗的光写了个“楚”字。
“木木?”沈琪疑惑开口,“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
楚怀瑾:……
算了!
靠着沈琪的一个面包和一杯水,两人坚持了三天。
第四天晚上,原本正凿着台阶的沈琪忽地听到一声闷响,她回头一看,就看到那抹高大的身影倒在了地上。
“诶?木木?木木!”她有些惊慌地跑到楚怀瑾身边,刚想将他扶起,但接触到他露在外面的手掌时,入手有些不自然的热度。
“你……你发烧了?!”
因着条件有限,腿上的伤楚怀瑾只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沈琪原本也没在意,只以为他不爱动,此刻打开手机照明才无意中发现他的腿关节一种扭曲的姿势歪在一旁。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和皲裂的嘴唇开口,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到:“你腿是不是受伤了?我帮你看看?”
这些野外求生技巧和一些自卫能力,爷爷可是早就派人悉心教导过自己的。
说罢,也不等他回答,拿着手机对准了他的腿,伸出纤细的手指仔细捏了捏,随后:“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儿!”
她将手机放到一侧关上手电筒功能,活动了几下手关节,这才双手伸向他的腿关节部位,接着,一声细微的“咔咔”声响起,于此同时,昏睡的某人也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沈琪摸了摸恢复原状的腿关节,在黑暗中很是傲娇地伸出大拇指扫了一下自己的鼻子:“闷葫芦!叫木木果然没错!腿脱臼了不知道说吗?活该疼了这么多天!”
大半夜的时候,楚怀瑾忽地发起了高烧,要命的是他们此刻完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人工降温的。沈琪急了半天还没想出对策,好似只剩一口气的楚怀瑾忽地开始呓语了起来。
沈琪凑近听了将近五分钟,才听懂他在说什么。
“水……”
可是,如今他们哪里还有一丁点儿水?这个深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干燥得很,就连这些天的天气,也是滴雨未降。
沈琪听着一声比一声微弱的呼喊,再探了探他的额头,触手的是一片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