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丝溜溜地吹入房间,吹得窗帘嗤嗤作响。
鹿鸣感觉身旁的男人睡着了,拨开他揽着她腰的手,悄悄下床,翻出手机,没有看到未接来电,她松了一口气。
她打开微信,鹿晓茸在朋友圈发了好几条信息,都是在郊外游玩时拍的照片,她一条一条点赞,留评。
钟宇修发了几张图片给她,是他做的菜,她把照片发在朋友圈。一如既往,刚发出去,就收到了鹿晓茸的点赞,留评。
其中一条评,她看了惊讶得差点笑出声来:
郊外风光甚好,本钻石级宝宝乐不思蜀,决定多留一天,星期二打道回府,家里那两个小年轻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鹿鸣回了一排点头憨笑的表情。
发完微信,她把手机调成震动,回到床`上,重新躺下来。
男人睡得很沉,豹子般的身体微微蜷缩着,熟睡的俊脸线条流畅,五官轮廓分明,刀削出来的一样,挺括的鼻梁,带着一种倔强的神气,紧抿的唇,嘴角含着一种婴儿般的纯然和固执。
鹿鸣看得入神,想象着过去的两个月里,他在那么多人的反对声中,依然坚持着一件可能没有结果的事情。可再艰难,他从未向她流露半点怨言,心微疼。
一个人要坚持一件事不容易,更难的是,在外界噪杂如洪流的反对声中,还能坚守本心。
她忍不住微微起身,在他唇上碰了一下,待要躺回去,男人宽大的手掌,按住她的脊背。
靳枫睡觉本就警醒,她起来他就醒了,见她在看手机,就没去打扰她,她躺回来之后,感觉她一直在看他,现在还偷偷地亲他。
他嘴角一弯,睁开眼睛,撞上女人星眸,泛着喜悦的光,娇俏素净的小脸略显羞涩。
“什么事,这么开心?”
“我明天不用走……啊!”
鹿鸣话还没说完,突然被男人双臂举起来,把她翻了个身,趴在了他身上。
他双臂把她紧紧地箍着,两个手掌在她脊背上像熨斗一样来回熨烫,一个向上,按在她脖子上,一个向下,宽大的手掌覆在她臀`上。
他又开始他那一套了“酥麻神功”了,把她当棉被一样,揉,捏,掐……配合他灼热的眼神,她浑身每一个细胞很快酥`麻难耐。
鹿鸣被他这么抱着,感觉像贴在油锅里煎炸的鱼。
“老公……明天……我们去做什么……”
鹿鸣声音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落在地上,发出不连贯的弹跳声。
“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老婆,继续。”他把她脖子往下一按,她的唇几乎贴在了他唇上。
“嗯?”
“亲我,吻我。”
“……”鹿鸣咬住他的唇,偷偷地亲当然没有光明正大的咬刺`激。
男人抱着她再次翻转过来,压住她,他像是被囚困在牢笼的兽,突然被放了出来。
所谓洪水猛兽,大抵就是这样。
……
第二天,鹿鸣还在熟睡中,早早的就被靳枫叫醒。
靳枫没有去支队,他被降职,派去守瞭望塔,原本过两天才去上任,趁她今天还在,带她先去看看。
鹿鸣听到他说袁一武和张小雄两个人到时也会一同去,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是你们胡队长特意安排的吧?”
“应该是。”靳枫当然也能想到这一点,“我不在支队,去守瞭望塔,要调查达哇的事情,行动会更方便。”
鹿鸣原本还想去找胡卿民理论,现在想想,他作为支队领导,其实也不容易。
“胡队长真是用心良苦,你这么坚持,他肯定很矛盾,顶着上面的压力,把你降职,看起来是执行命令,实际是在帮你。”
他们的车经过达哇住的院子,鹿鸣灵光一闪:“要不,我们把达哇也带过去吧。”
靳枫急刹车,转头看向她,眉头微皱。
“春节的时候,我记得袁一武说过,做梦都想带达哇去瞭望塔看月亮,今天天气很好,晚上应该有月亮。达哇不愿意敞开心扉,昨天我们刺激了她一下,她反应挺大的。今天让爱情滋润一下,她说不定就感动了,接受了袁一武,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靳枫思忖半晌,拿出手机,给李章程打了个电话,详细解释情况。
按照规定,非火情侦察人员,不能上瞭望塔。
他带上鹿鸣,她是摄影师,可以找个拍摄野生动物的理由。可要带上达哇,就必须向上级领导请示。
电话里,李章程慌得很。
“我的三哥啊,这中队长的位置,我只是暂时给你替着,你还真不把自己当领导了?这事你做主就行,不用跟我说。队里今天没什么其他事,我让小武马上去找你们。”
“好。”靳枫挂了电话。
他们各自下车,鹿鸣去敲门。
云杉来开门,见到他们,有些意外,听到说要带达哇去瞭望塔,袁一武一同去,她当然也同意,让他们先进来。
“昨天你们走了以后,达哇没多久就醒了。今天起得很早,正在院子里画画。”
“真的吗?”鹿鸣快步进入院子。
达哇伏在桌上,很专注,连他们进来,也没有被惊扰到。
云杉指了指屋内,示意她去准备东西,让他们两个自己找地方坐。
鹿鸣没坐,悄悄地走到达哇身后,探头去看她画了什么。
纸上画着很多猴子,各种各样搞怪的表情,有一个特别滑稽,蹲在椅子上,她差点笑出声来。
达哇显然觉察到有人,立刻抓过来一张白纸,把画遮住了,脸涨得通红,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鹿鸣,似是让她不要告诉别人。
鹿鸣郑重点了点头,做了个ok的手势,无声地向她承诺,一定不告诉任何人。
“三哥,三嫂,我来啦。”袁一武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传过来,
转眼,一个绿色身影,箭一般飞进院子里,气喘吁吁地看着院子里的人。
达哇回头看向他,和他的视线撞上,像是做贼心虚,神色有些慌乱,迅速转后头,趴在桌子上。
“达哇,你怎么了?脚又疼了吗?我给你揉揉。”袁一武飞奔到达哇身旁,蹲下来,二话不说,要给她揉脚。
达哇使劲地推开他,不让他碰她的脚。
“怕什么,三哥和三嫂又不是外人……”
一阵风吹来,把桌上盖着画的白纸吹掉了,袁一武抬头的时候,看到了画上的猴子,瞬间呆愣住。
达哇循着他的视线,看向桌子,慌得把画纸翻过来,用力把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