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枫洗完澡,换上家居服,在门口倚靠着门梁,已经站了一会儿,静静地看着女人专注地洗菜切菜,还有一道奇怪的工序,摆菜。
他一直没想明白,她为什么把切好的蔬菜排成一个圆形,不同的种类分开放,像是一个大饼,被切成一块一块。
他数了一下,总共有五块:紫甘蓝菜、洋葱、韭菜、胡萝卜和芜菁。
她摆完以后,还用刀把这些菜整理齐,最后在中心摆上切好的胡萝卜。
这简直就是一个艺术品!
他终于忍不住走到她身后,双臂撑在灶台上,把女人圈在灶台之间,仔细看着蔬菜摆成的圆圈。
“你这么摆,有什么规律吗?是不是按照下锅的顺序?”
女人立刻就笑了,看起来有些羞涩。
“我都不认识这些菜,怎么炒?你还没教我呢。”
“那为什么把白色的分开?”靳枫指着芜菁和洋葱,“橘色和紫色你没有摆在一起,为什么?”
他捡起一小片甘蓝菜和红萝卜,像玩骰子一样摇着。
“你不觉得这两个颜色放在一起不搭,冲突太强烈,看着让人不安?”
鹿鸣对颜色、光线非常敏感,也很在意一些细节上的东西,没有刻意研究怎么摆放这些蔬菜,只是随手就这么摆出来了。
“确实。”靳枫是瞎说,他这种糙汉完全不懂这些。
“现在可以炒了吗?你教我吧。”
她眼睛有些红,长睫毛上还有晶莹的水珠,切过洋葱的手也红得像胡萝卜,靳枫看着心疼,在她唇角上亲了一口。
“你不用学,不是每个女人都必须做厨房里的女人,你的舞台,是在更广大的天地间。”
他不等她辩解,强行把她推出厨房。
“你说对了,我就是想把你宠坏,最好宠成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笨女人,这样就没有其他人要你了。你要是什么都会,以后还轮得到我娶你吗?”
“……”鹿鸣很久没听到这种抹了蜜一样的情话了,感觉像喝了味道醇厚甜美的酒酿,整个人都飘飘然,晕乎乎的。
她被他推到厅堂里,坐在沙发上,他把电视打开,屏幕上正播放《熊出没》。
她看动画片,男人在厨房里忙碌。
鹿鸣不时看向厨房,厨房的门是关着的,她想进去帮忙也不可能。虽然觉得很幸福,却也有一种似有似无罪恶感。
吃饭的时候,她又提起学做核桃饭的事,这次他终于答应了,条件是,她做了必须吃。
她以为他是怕她因为自己做的难吃,所以先封了她的退路,满口答应。
“自己做的,只要能熟,就算难看得像一坨屎,我也会吃下去。不然,以后有了小孩,你不在家,谁做饭给他吃?”
“……”靳枫听到后半句,胸腔里仿佛猛然塞进一团火,心口热得半天开不了口。
他感觉自己像风一样,生来就没有家,来无影,去无踪。
他梦里常常出现的世界,要么是冰天雪天的高原,要么是黄沙漫天的沙漠。
这一刻,在小森林里,他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鹿鸣要洗碗,他说好,让她站在旁边,他洗,她用干毛巾擦干。这次她铆着劲,双手紧紧地抓着碗,终于没有送走一个碗。
收拾完厨房,两个人看了会电视。
天色不早不晚,外面下着暴雨,他们出去不方便,当然也不会有人来找他们。
靳枫把前后门都关了,把电视也关了,抱着女人上楼。
鹿鸣双脚腾空的那一刻,心瞬间悬到了嗓口。
“我们这是……”鹿鸣从他炙热的眼神里,想到了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心不受控制地怦然急速跳动起来。
男人低头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道:“特训,练习基本操作技能。”
“……”鹿鸣差点笑出声来,把头埋在他臂弯下面。
雨越下越大,雨帘变成雨幕,一幕一幕充斥在天地间。
山间小路上,一对男女在雨幕中奔跑。
鹿鸣躲在披毯下,不时抬头看看头顶上被男人用双臂撑开的披毯。
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湿透。她身上的衣服也湿了,但没有雨直接落在她头上,头发还是干的。
回到小森林,两个人都成了落汤鸡,直奔浴室。
鹿鸣冷得牙齿打架,脱衣服的手也变得很不利索。
靳枫一一打开浴霸,花洒,浴缸水龙头,一边放热水,一边拿着花洒对着她淋,在她周身都淋了个遍。淋得差不多了,他把花洒扔进浴缸里。
“你先洗,我去给你拿衣服。”
“你不先把湿衣服脱下来吗?”鹿鸣看着他穿着湿衣服准备离开,似乎完全忘了他自己。
靳枫看向她,把衣服脱掉,光着上半身,俊眉微挑。
“你是在邀请我跟你洗鸳鸯浴吗?”
“……”鹿鸣还没回答,他把裤子也脱了,浑身近乎赤`裸,绵软的底裤被高高撑起来,像个帐篷。
她脸热辣辣的,迅速转身,背对着他,钻进已经放满热水的浴缸里面,上面飘着新鲜的花瓣,花香四溢,沁人心脾。
她以为他会把底裤脱掉,也到浴缸里来,余光瞥见,他身上已经裹了一条浴巾。
靳枫俯身,双手撑在浴缸边缘,在她唇角上吻了一下:“把湿衣服脱下来,我拿去放进洗衣机。”
鹿鸣在被花瓣覆盖的热水中,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拿给他,最后的内`衣内`裤,她有些犹豫。
“里面这些,我自己用手洗吧……”
他二话不说,直接从她手中夺了过去,转身就走,也没再提鸳鸯浴的事情。
事实上,她也不反对,甚至,还有点期待。
鹿鸣被自己越来越疯狂的念头吓了一跳,憋了一口气,迅速往下滑动身体,钻进了水里面。
再浮上水面的时候,浴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开始认真洗澡,把香皂抹在身上,浴缸里越来越多的泡泡。
这样一洗才知道,她背上,脚上,手臂上,甚至头发里面,浑身都是泥土。浴室地板上已经铺了一层泥土。
她这才意识到,两个人在山上的时候,几乎是在泥土里打了一战。披毯似乎只是一个幌子。
鹿鸣背靠着浴缸边缘,搓手的动作不知不觉慢了下来,脑海里不时闪过两个人在山上三色紫罗兰花地里激烈忘我的画面。
她右边肩膀上有一个手印,现在摸着还酸痛。
他冲劲十足,她身体没有什么依附,双手几乎抠在了泥土里,却还是一直往上跑。
于是,他一只手撑在她肩膀上的泥土上面,用手臂挡住她不往上跑,另一只手,长臂紧紧圈住她的腰,把她往下拽的同时,把她的tun抬起来,与他的身体最大角度契合,他方便用力,来回与她交替做相向和相反运动。
男人用最狠命的方式,仿佛要把遗失了八年的时光一次性都捞回来。
鹿鸣感觉身体随时有一种散架的可能。
最后的那一刻,他狠`命狂`烈得像一头雪豹。
他恨不得把他的身体刻入她的骨髓,让她感觉到他的存在,再把她变成肋骨,装回他身体里缺失了一块的地方。
这是他的原话。
他身体定住的那一刻,鹿鸣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肩膀,心尖掠过一阵一阵强`压电流。
……
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力气,此刻,她后知后觉地感觉,身体各处都酸溜溜的。
奇怪的是,她感觉浑身上下很通畅,仿佛经脉被打通,每一个细胞都生机勃勃。
“往死里操就是往死里宠……”她想起他以前经常挂在嘴边的这句话,忍不住笑,嘴角和眼角同时被拉开成了缝。
鹿鸣双手捧住脸,强行把思绪收回,此刻回想起来,仍然惊心动魄,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