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过年就是比城里热闹,到了腊月底,集市上的庙会和赶集的就从没有断过。
周围十里八村的都大老远赶过来,置办着家里缺少的年货什么的,天天都是人山人海的,唱戏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烘托出过年喜庆的气氛。
就连周福家什么都置办妥当了,这集市上也没少去,主要一家老小带着豆花和东东他们去看热闹,他们可没有见过这场面。
不到一圈功夫,每次周福他们手上就拎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加上杨枣花每次也都会看到适合家里的东西。
回家的时候,幸亏驾着两辆驴车过来的,要不然这么多东西还真难以搬回家。
眼看就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开始发面和面了,炸丸子的炸丸子,包饺子的包饺子。
突然想起自己缺少了什么佐料,然后到东家弄一些西家弄一些,总之,谁家要是缺了什么,到村里走一圈肯定会弄到足足的。
吃年夜饭的之前,由于小周村有共同的祠堂,所以所有的周姓男丁和小孩子首先到祠堂,放鞭炮摆猪头鸡鱼三生祭品接老祖宗回家过年。
众人磕完头之后,各自欢喜的吃年夜饭了,这时候,家里的女人们早就在厨房准备好了,等人一到家,又在自己院子放了炮仗之后,就开始吃年夜饭了。
年夜饭过后,一家人围坐一起,吃糖果、嗑瓜子、唠唠亲朋、拉拉家常,子女依次给长辈叩头辞岁,长辈给晚辈发压岁钱。
全家人彻夜不眠,谓之“守岁’、“熬年”。守岁到五更时,在供桌之上摆好祭品,点燃香烛,一家人依长幼辈份,依次向祖宗跪拜致祭,恭祝“年福”。
除夕一过,就是新的一年,到亲朋好友家拜年是各地的习俗,不过由于周福老娘娘家兄弟,只有三个姐妹,大姐在家里招了一个上门女婿。
爹娘都是早就死了,三个姐妹嫁的都比较远,所以周福家没有什么亲戚可以走了,倒是两个弟妹家要往娘家拜年。
拜年的年礼杨枣花两家准备的都是一样,没有厚此薄彼的,六斤猪后腿,十斤白面,四盒点心,四尺棉布,一坛子好酒,这样的年礼在乡下算是重礼了。
周福家虽然没有多少亲戚,可是从除夕到春节期间,来家里的人可是不少,天天都有一大群孩子往家里跑。
那是因为周福家吃食多,只要小孩子来,家里人都会拿出各种糖果花生什么的,让小孩子吃,走时还要没人装满一口袋。
于是乎,周家过年期间就成了孩子跑得最勤快的地方了,因为来了就有好吃的,当然周家也乐意孩子往自己跑。
大过年的,人往家里跑的勤快,说明家里人气旺多,也预示着家里来年的好运道,至于一些糖果山货算的了什么。
元宵一过,周福就带着老婆孩子离开了,这一走,可把周家众人舍不得的呦。
可是没有这也没有办法,毕竟现在已经在天津彻底安家落户了,长久待在乡下也不是个事。
“福哥,你赶紧把敏敏的奶粉冲了,待会要是喝不到可是要闹了。”刚回家没有多久,家里什么都要收拾,这不豆花正在前院水井旁,烧着热水用大木盆洗涮东西呢。
“哎呦,你自己弄一些不就行了,没看到我在忙着呢。”此时周福正在房里的书桌上忙着呢,听到豆花的话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周福回来之后,到高府教学的时间还没到,他就趁着这段时间,天天往大罗天古玩市场里钻。
别说,收获还真不小,前前后后收了十几件好东西。
今天没有出门,这不周福正拿着放大镜,在台灯下面仔细查看着一件晋瓷,即晋代所产青瓷。
这是一件古老的越窑瓷器,器物完好,通体施青釉。碗高52厘米,口径142厘米,底径79厘米,造型浑圆端正,圆唇,唇下有一道弦纹,腹部饰一圈网络纹带,纹饰简练古朴。
平底内凹露胎,胎为灰白色,釉层匀润青亮,清澈幽雅美观,堪称“晋瓷”精品。
这件晋瓷刚收上来的时候脏兮兮的,上面全都是泥土疙瘩,随意的放在古董摊上没有人问津。
要不是周福眼尖,发现这泥土不一样,应该是刚出土不久的样子,于是不动声色,好了几块大洋买了一个赝品花瓶。
但是却提出要老板给一个添头,要不然就不买了,这还得了,要知道这花瓶也就值几毛钱,现在卖几块大洋,不知道放了多少倍。
原本摊贩老板也不打算卖掉的,准备要随便处理的,因为这花瓶一看就是赝品,现在好不容易又一个冤大头要买。
老板那里会不同意,笑着满口答应着,让周福赶紧挑一件,于是周福挑了同样没有人问的脏兮兮的小碗。
摊贩老板见了这,脸上笑容就更浓了,这是他也真的相信周福是个小白了,有钱不赚是傻子,于是就这样愉快的成交了。
回到家,周福用鹿骨签子和刷子轻轻的清理这小碗上的淤泥,当露出里面青亮莹润的釉色和清澈优雅的外观时。
周福心中乐开了花,原本还以为是件常见的古董呢,没想到是晋瓷,还是精品中的精品,这可是国宝啊。
于是乎,周福这几天没事,就拿着放大镜查看着这精美的晋瓷,经过这么多年,还依然像新的一样。
不愧是“晋瓷”,具有胎质致密坚硬,釉色青亮莹润和经久耐用、不怕腐蚀、久不褪色、美观实用等特点。
这时候,豆花抱着哭着的敏敏进门了,看着周福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照样在那里看着他的宝贝,豆花心里一股邪火不知道从里来,板着脸骂道:
“我说你啊,自从从河南回来到现在,你就跟那老爷没什么两样,你看家里忙的,你也不知道帮一把,叫你冲个奶粉都不行,你再摆弄这些东西,我管它是不是什么古董,小心我全都给你砸了稀巴烂。”
“我说你这是怎么,你冲一下奶粉怎么了,那些东西放着待会再洗不行吗?”周福也是皱着眉头说道。
多大点事,至于这样生气吗,自己弄得这些东西可都是宝贝呀,是能随便摔的吗。
“那你就不能放一下吗,回来都多少天了,还要不要过日子了,你要是在这样什么事都紧着我来,我也甩手不管了。”周福的话让豆花火气更大了,吓的怀里的敏敏都哭了。
“哭,哭什么哭,再哭就把你扔给叫花子。”
听到妈妈的吓唬,敏敏哭的就更厉害了,一时间上气不接下气的。
这时周福赶紧将孩子接了过来哄着,然后对豆花说道:“我说你怎么回事,有什么事吼孩子干什么。”
“哦,敏敏不哭,妈妈说逗你玩的,我们去喝奶奶好不好。”
敏敏从小就娇生惯养,哪里受到过这种惊吓,周福怎么哄都不行,奶也不喝,就是一个劲的哭,哭的都抽搐了。
豆花看到这个样子,气了消了,挺后悔的,然后上前接过敏敏和周福手上的奶瓶。
孩子说来也奇怪,妈妈不管怎么打骂,他在这时候想要的还是妈妈的怀抱。
在豆花抱着没多久,敏敏就歇了,依偎在妈妈怀里一抽一抽的,含着奶嘴大口大口的吸着。
可能是哭累了,没有一会儿,奶还没有喝完,敏敏就在豆花怀里睡着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可能受了白天的惊吓,敏敏从梦中哭醒了好几次,弄得豆花和周福一晚上都没有睡安稳。
到了第二天还是如此,豆花觉这样不行,赶紧找来了老娘想想办法,摸着额头又没有生病,怎么好好的半夜就是哭呢。
豆花娘就说可能是惊吓丢了魂,于是周福和豆花赶紧带着敏敏到神婆那里扑了卦。
买了金元宝黄表,用红纸剪了衣服鞋子,晚上什么时候,出门朝那个方向走多少步开始叫魂。
说来也奇怪,经过几天的叫魂,敏敏也确实是好了。
而之后,周福和豆花也都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虽然各自都没有说出来,但是从各自的变现可以看出来。
周福也不再整天盯着自己的那些古玩,除带孩子之外,还有时候帮着豆花烧烧火什么的。
豆花也没有责备周福不管家里事,周家回到了以前那种和睦生活。
正月一过周福就又开始了到高府的教学生活,这时候东东小西南南也都开始上学了。
周福到高府教学时,就用高家的小汽车顺带带着东东他们到学校上课,晚上又顺道接他们回家。
没有小汽车接送的时候,周福就每天早上带着东东他们在街上吃早点,吃完早点就招呼两辆黄包车,将他们送到学校。
虽然家里有马车,可是东东他们的学校在英租界,是天津有名的贵族学校,整个天津有钱有势家的孩子都在哪里读书,所以这里像马车这类交通工具是不可以进去的。
自然像这样的学校进去自然可不简单,可是周福是谁呀,有了大耳朵和老七等人的帮忙,东东他们入学自然不是难事。
可是一年好几百块大洋的学费却是不能避免的,学费虽然贵,但是也有它贵的道理,像什么孩子在学校有一顿营养午餐,还有统一的小西服校服,穿的孩子特别精神,还有其他的一系列东西让周福觉得这钱花的值。
最主要的是,孩子们的教育很好,实行双语教学,要知道会一门外语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什么重要的,毕竟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必不可少,这一点周福深有体会。
至于家里就只有敏敏一个,豆花完全可以照应,早上在敏敏醒来之前上街买菜,回来伺候敏敏起床,然后冲奶粉,做家务,到了晚上最一顿丰盛的晚餐等待周福和孩子们。
按照这样的规律,在这乱世中,周福家的生活过的安稳幸福。
时光转眼就来到了1939年,这时候,全国抗日也进行到了最激烈,最困难的时候。
在沦陷区,日伪勾结,推行残暴统治,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天津也不例外。
虽然高大汉奸伪河北省长兼天津市市长的位置被另一个汉奸顶了,不过也重新担了另外的职位,所以周福还在他家继续教高尧功夫。
这两年的时候,高尧的变化很大,武功基础打得牢固不说,最让周福欣慰的是,高尧性子直爽,很有正义感。
知道老爹当汉奸之后很有意见,可是他人小却没有什么办法,听东东说,在学校私下组织的抗日捐款中,高尧捐的最多,每次都带了一大袋钱财。
听到着,周福觉得自己这两年叫他做人的故事没有白费,对于自己的教育成果挺欣慰的,要是没有自己,不说高尧这孩子一定当汉奸。
那肯定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爱国的,看来自己当初干这份工作还是对的,少一个汉奸和多一个爱国志士那可是两码事。
周福的用心教育,高汉奸夫妇看在眼里,虽然有些担心周福对于儿子的爱国教育,可到底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周福的薪酬也是挺丰厚的。
“阿福,在家呢。”这一日,周福正在家里休假,却见前院李大李二哥俩进来了。
“怎么,你们哥俩有事?”周福站起来问道。
“是有点事。”李大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周福倒了两杯茶递给他们说道:“有事就说呀,咱们这一个院住了多少年了,还这么见外,来,快点坐下说。”
“阿福,我大哥就是这样,还是我来说吧。”看着李大磨蹭样,一旁的李二接过说道。
“阿福,事情是这样的,我们这条街的严老三不是要搬走了吗,房子要卖,我们哥俩看着现在孩子们都大了,马上就要成家了,现在这房子有些挤了,所以呢我们想要将这房子买下来,只是有些抵手,所以想要将这前院卖给你,你看怎么样?”
周福听了这话不由的点了点头,道理是这个道理,李大李二一家都有两个儿子,四间厢房确实有些挤。
加上现在天津这个情况,卖房举家搬走的很多,所以房价很便宜。
严老三家的房子周福是知道的,院子结构和周福家的院子一样,只是面积少了一些,不过住两个确实绰绰有余的。
“行啊,什么时候要钱,钱可以先给你们,手续以后再办也行。”周福一口答应道,都是一个院这么多年的邻居了,关系比其他的街坊是要亲密好些的,所以周福也不担心他们赖账。
说实话,对于李大李二他们将房子卖给周福,周福那是求之不得呀,东东他们也在长大,家里的房子也不够住的了。
现在正好多了八间房子,最重要的现在整个院子都是自己家的了,大门一关就得了,也不用在别人有没有回家了。
“这倒不用,我们把房契地契都带来了。”李大掏出两张房契地契说道。
“呵,这都准备好了,不过你们怎么料到我一定会买这房子呢。”看到这种情况,周福忍不住笑着打趣道。
“这还用猜吗,要是我卖给别人,阿福你会同意吗?”李二问道。
确实是这样,好不容易可以得了一个完整的院子,哪里会不要呢,周福摇了摇头。
“这不就得了,阿福,这么多年的邻居,我们也不废话,我和我大哥商量好了,不算两个厨房,八间房外加一个院子,总的作价一百七十块大洋,你看怎么样?”李二说道。
周福听了这个价钱没有说话,按理说这个价钱还这么大的前院是很划算的,占了很大的便宜,可是那时以前的价钱,到了现在有些贵了。
“阿福,我知道这个价钱按照现在的市价有些贵,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买严老三的宅子还差一点,你就多担待一些,以后等我松快了肯定还你。”看到周福没有反应,这事老实的李大开口了。
李大为人周福是知道的,虽然话不多,但是人绝对是一等一的热心人。
周福家好几次大事,像周福自己结婚还有老万头去世,都是他牵头办的的,为此周福承他的人情。
虽然李二有些小毛病,但是总=总体还是一个合格的邻居,每次有事都跟着李大一起忙前忙后的,现在话说到这个份上。
要是周福再不拉他们一把的话,那可真的不像话了,这几十块大洋对于自己算的了什么的。
“李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既然我同意买了哪里还要你日后补不补的呢,行吧,就你们说的价,我这就给你们拿钱。”说道周福就进屋拿钱去了。
接过钱袋子之后,李大也没有数,这点信任都没有还怎么和别人相处呢。
“阿福,真的,你的情老哥记心里了。”李大有些激动,忙活了半辈子,自己终于可以有一座宅子了。
“是啊,阿福,二哥也记住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招呼,虽然住的没有现在方便,但是咱们是什么关系,十几年一个院住的,把还不跟亲兄弟一样的。”李二也拍着周福的肩膀说道。
“行了,多大点事,值得这样婆婆妈妈的吗?”周福笑道。
看着李大李二哥俩现在好的不行,周福想起以前他们兄弟两个的关系,忍不住调侃道:“我说,李大哥,你以前不是说死都不跟老二住一个院吗,怎么现在有前后院住着呢?”
“这不都是以前的事了吗,再说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李大想起来也忍不住笑道。
要知道李二贼精的,以前老娘在的时候没少窜通老娘到李大家要钱,李大对此也没有法子,为此经常和李二两个吵架,有一阵子弄得水火不容。
可是李大是个憨厚性子,后来不知李二几句大哥一叫,请他到家吃了一顿家常便饭,真的是家常便饭,可是李大却高兴的不得了。
之后又兄弟长兄弟短的叫着,不管是到城外砍柴还是什么的,都给李二家带上一份,这样的大哥真的没得说。
李大媳妇没少说他,可是李大每次都是嘿嘿的笑着说,都是兄弟,反正又不碍事,随手带的。
“是啊,这次卖房可是紧我大哥先挑的,他住前院我住后院。”李二也跟着说道。
听到这个结果,周福有些意外,前院是正房,而且不说别的,院子就比后院大上不少,这李二怎么这么自觉知道让着大哥了。
不过周福转眼就想明白了,这买房子可定是李大提起的,然后也是他家出大头的,叫李二只是念着是兄弟情分。
想到这,周福不由的摇了摇头,说道:“得了,既然这样,你们也快去将房子卖了吧,免得夜长梦多,到时候搬家的时候加上我一声,我到时候去给你帮忙。”
“好嘞。”听了这话,李大两兄弟欢喜的拿着钱回去了。
李大兄弟动作很快,没几天就搬家完成了,由于周福没有时间,所以就没有帮忙,不过由于他们搬家没有地方开火。
豆花自己买菜做饭,让他们在自己家吃了一顿,算是为他们践行了。
他们是搬走了,留下的烂摊子却也不少,因为前院当年和他们置换的,所以前院被他们两家没少乱搭建棚子。
例如向外扩建的厨房和柴火垛什么的,加上他们平时不想周福爱惜房屋,所以房子有不少墙壁石灰都脱落了,有的被烟熏得漆黑。
这些周福都是看不惯的,索性找了泥瓦匠,将左右厢房翻修一新,房梁瓦全都置换了一遍,再将前院中像厨房什么的全都拆除掉了。
这样一来,院子就变得更加宽敞了,正好家里屋檐屋后花花草草不少,正好有地方摆放了,除此之外,周福另外买了不少树木栽在新作的花坛里。
院子中央还摆放了一排大水缸,里面种着睡莲,各自放了几尾锦鲤在里面。
经过这样一弄,真的是大变模样,从一个农家小院真正蜕变成了书香门第了。
不过这样一弄花销也不小,前前后后用了近两百大洋,为此豆花笑道,这买房子还不如买地基自己从新起呢,这样还便宜不少。
话是这样说,可是那里找到这样的好场地啊,这八间房休整好了之后,正好腾出了不少地方。
周福将老万头小院子里的一整套紫檀家具搬了过来,还有那些黄花梨书桌,紫檀罗汉榻,酸枝木四开雕花立柜等等上好家具都搬了过来。
全部搬过来,正好将八间房布置妥当,加上后院的四间房,以后休整一番,正好三个儿子,一人四间也可以住了。
要是他们自己有出息,在外面置了产业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周福作为爹娘该给他们置办的都弄好了,以后就随他们自己了。
逐渐的,时间来到了八月份,正是暴雨时节,可是让人感到不安的是,阴沉沉的天空像破了一个口子一样。
这大雨就跟瓢泼的一样下个不停,排水系统根本来不及排水,只见街道上的水一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上涨。
一夜醒来,发现积水已经漫进了各大街巷,而大暴雨还在下个不停,这时候学校早就已经停课了,周福也暂时放假,没有到高府教学。
这时候,周福也发现今年的暴雨不同寻常,有一点像17年那时候的征兆。
那年水灾造成的伤亡情况,周福那是终身难忘,回想起来都觉得害怕,这时候周福觉不管是不是,他都得赶紧做些准备,以防万一。
······
“虎子,赶紧的,这里漏了,快点补上,快······”
“狗子,沙袋不够了,你赶紧带人都阿福家前院搬些过来。”
“沙袋呢,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