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是很想逗弄天真的公主殿下,“您说放人,就放人?这是什么道理?”
“不论是什么人,只要她是大夏的子民,就是本公主需要保护的人。”慕雪莹说的铿锵有力,却换来他们不停的嘲讽。
亏得公主殿下的心理强大,愣是给忍了过来,依旧是那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你们这些没有人保护的人是不会懂的,你们这些被拎出来当武器的怎么会懂?”慕雪莹眼神轻蔑的开口。
那白衣人脸色一阵的尴尬,所有人都愣住,“公主殿下可真爱说笑。”
却见慕雪莹冷漠的盯着他们看,“你们的主子,你们的公主殿下,会因为你们的死活而落入敌人之手吗?”
显然是不会的,那是因为他们的公主殿下根本就不会遇到这样的状况。
白衣人刚想要反驳就被慕雪莹冷声的打断,“可是本公主会,本公主会为了自己的子民,落入你们的手中,本公主警告你们,若是你们再敢伤害他们,本公主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她说的清清楚楚,坦坦荡荡,就是这样的模样,让所有人都咬牙切齿,这种优越感,也不知道慕雪莹是怎么生出来的。
明明此刻是阶下囚。
“军师,那些人不见了。”有一个人指着慕雪莹的身后开口,只见原本那些突兀出现在尸体堆里的人,这会儿却一个都见不着。
“该死的。”那白衣人忽然暴戾起来,指着慕雪莹骂道,“你是故意的?”
慕雪莹不卑不亢的看着她,“故意什么?”
那白衣人指着那堆尸体,指着原本萧泽他们所在的地方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慕雪莹却笑得开怀,“故意什么?这怎么能是故意的呢?本公主难道没有和你说过?本公主会保护自己的子民…”
话音未落,脸上就挨了一个耳光,慕雪莹用舌尖抵着左边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痛,这人还真是一个,小人啊。
那人脸上十分的暴戾,这一次的目标,不仅仅是慕雪莹,还有萧泽,那人千交代万交代,一定要杀了萧泽。
他却把人给弄丢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
“你很得意?”那人阴森的看着慕雪莹,“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凶神恶煞的模样,倒是让慕雪莹生出许多的同情来,这么暴虐,看来是经常被自家的那个主子虐的。
委实有些可怜。
“本公主自然是得意的,本公主不仅得意,还挺可怜你的。”慕雪莹越挫越勇,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那人看着慕雪莹的模样,毫不犹豫的又是一耳光。
小人得志。
慕雪莹也不在意,她就这么冷漠的看着这群人,她要把这些人的脸一张张的都记住,她若是活着,那就是他们的死期,若是她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
“走。”那男人疯狂的嘶吼,那些百姓还是没有被松开,慕雪莹就这么抱着那个孩子从她母亲身边经过。
“你放心,我会好好的保护他。”孩子在她的手里,也许比在他母亲的手里来的安全。
至于这些人…
想来也是凶多吉少,可慕雪莹告诉自己,要相信萧泽,也要相信她的皇兄,她的皇兄并不是没有作为的人。
她被人带走,直到外头没有了任何的动静,匍匐在尸体堆里的那些人这才出现,“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快些离开。”
“老大,那你呢?”
“我不放心,我也不能坐以待毙。”萧泽方才看的清清楚楚,两个耳光,他呃记得清清楚楚的。
“去找柳云戟。”萧泽则是亲自给慕念洹写了一封信,前些日子已经传信回到皇城,慕念洹已经秘密的开始监视齐毓,这个齐国四皇子,在齐国如此风雨飘摇的日子里,不好好的去分一杯羹,反而跑到大夏来,这原本就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
原本只是秘密的见识,可这会儿似乎没什么必要了,萧泽的办法是让慕念洹直接抓了齐毓,一个换一个。
干脆利落。
慕雪莹被人抓了,虽然是一国公主,可这会儿却是个俘虏,待遇并没有好多少,她被人推着往前走去,怀里的孩子在不停的哭泣。
慕雪莹根本没有多少哄孩子的经验,只能不停的拍着她的背部,“不要哭了,宝宝不要哭。”
前头的白衣人却恶心至极,“蠢女人。”
慕雪莹却懒得理会这个人,知道和这样的人没什么话好说。
“公主殿下就一点都不好奇,到底要带你去哪里?”那人玩味的笑了起来,慕雪莹却没有什么心情和他打哑谜。
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迟早都会见到的,如今她并不打算去考虑这些事情。
“不好奇。”慕雪莹气定神闲的开口,她倒是很想看看,到底是谁沉不住气,“反正,我不好奇,我也不着急。”
那白衣人却咬牙,显然没想到慕雪莹会是这样的油盐不进。
“你尽管死鸭子嘴硬,我倒是要看看,真的到了那一刻,你还能不能这么倔强。”那白衣人冷漠的笑了起来。
慕雪莹却全然无所谓,随便他怎么笑,她跟在身后,走的十分吃力,每一步走着她都觉得自己是走在那些尸体上面,鲜红的血液,让慕雪莹有些恍惚。
她咬牙切齿的忍住,一脸的平静,缓缓的向前走去。
“昌平公主,希望你到时候,还能这么的理智。”那人似笑非笑,慕雪莹看到那明晃晃的嘲笑,她却没有多少的在意。
“你的主子,到底什么时候来?本公主的时间有限,并不想在这里浪费…”慕雪莹挑衅道。
她看着白衣人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心中却有些得意,难道只准他们来挑衅她?就不准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就在慕雪莹天人交战的时候,那些暴徒却安静下来,一个头领一样的人物出现在他们的不远处。
高高在上的模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慕雪莹的身上沾染了许多的血迹,一行人都是狼狈不堪,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衫,宛如谪仙。
却凉薄的很,“昌平公主殿下。”
此人点名道姓说出她的身份,显然是有备而来,不知为何慕雪莹却松了一口气,知道是什么人,总比一直被蒙在鼓里来的强一些。
“你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你做这一切,到底有什么阴谋?”慕雪莹朗声问道,虽然满地的尸体让她有些心焦,可这会儿不是矫情的时候,慕雪莹坦坦荡荡的看着白衣人。
他却讽刺的笑了起来,“既然知道有阴谋,昌平公主还能这般的坦然,倒是让在下十分的佩服。”
慕雪莹不愿去理会来人,可这人却没打算放过慕雪莹,“昌平公主可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些人都是你夏国的子民,可是这些人如今都死在你的手中。”
慕雪莹的身躯有些颤抖,却强迫自己要稳住。
“你到底想说什么?”
“公主殿下,你可知道还有多少夏国的百姓,在我的手里?”那人宛如诉说丰功伟绩一般,把自己做过的恶事,一件一件的说出来。
包括这些百姓,前赴后继的送死,那是因为这些百姓已经等这一天许多年了。
“你想说什么?”慕雪莹冷静的看着面前的人,那讽刺的模样和笑容让慕雪莹十分的不耐。
白衣人的身后是一群不知身份的人,可脸上明晃晃的讽刺笑容,衣衫整洁的模样和他们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慕雪莹咬紧牙关,不愿自己有一丝的怯懦,那穿着白衣的人却让身后的人带上来一个女孩子。
“公主殿下,您可要瞧好了。”那人眼睛也不眨的开口,明明是和煦的笑容,在这一刻却宛如魔鬼。
手起刀落,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消失在慕雪莹的面前。
萧泽冷眼看着面前这一切,他在这个时候却连让她别怕都说不出口,如此的境况,除了坚持下去,还能做什么?
“阿泽…你说,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慕雪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倒在自己的面前,她却是无能为力。
因为她没有什么作为,所以那白衣人又找了一个人过来干脆利落的宰了,慕雪莹的眼泪就这么顺着脸颊滑落,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到底想我,做什么?”她的眼泪一点点的滑落,心已经痛的快要麻木起来。
萧泽一言不发的看着对面那些人的动作,明晃晃的威胁,就看谁先低头,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怕是要他们先低头。
“阿雪,你想做什么?”萧泽看着慕雪莹问道,她的脸上是晶莹的泪水,这会儿却宛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在不经意之间就悉数滑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想要我做什么,我也不清楚,我到底可以做什么?”慕雪莹的脸色很平静,双手在袖子里头,紧紧的攥着,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应该是什么表情才对。
“阿泽,你说,他们究竟要干什么?到底要做什么?”一声声的质问,慕雪莹心中很清楚,也许先前还觉得有些疑惑,如今却清清楚楚,此番,怕是难逃一劫。
“不准过去。”萧泽想也没想的拒绝,那些人是什么打算他怎么可能不清楚,无非就是抓了慕雪莹威胁,此番天时地利,是抓住她最好的机会,用百姓作为诱饵,让慕雪莹自己上钩。
“阿泽,你说死去的那些人,会知道自己为什么死吗?”慕雪莹冷静的问道,看着这一切,即使她再怎么不明白,也清楚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出牺牲的,比如现在。
“不准过去。”萧泽只有这么一句话,慕雪莹却怔怔的看着他。
“我相信你的。”她笑。
“我不相信我自己。”萧泽想也没想的拒绝,“这件事情明摆着就是圈套和陷阱,你若是过去,便是正中下怀…”
慕雪莹却握住了萧泽的手,认真而又执拗的开口,“我知道,我也都明白,我都懂。”
萧泽依旧淡漠,“我不准。”
“其实你也懂的。”慕雪莹一针见血的点破,“其实你也明白的,对不对。”
因为明白,因为懂得,所以他们才会爱上彼此。
“我不懂。”萧泽冷漠的别开眼,倔强的不敢承认,“我不懂。”
慕雪莹泪流满面的笑着,“我知道你懂得,我也知道,你是明白我的,我更知道,我的阿泽,不是那么自私的人。”
不是不想自私,而是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他们,不能自私。
不是不愿自私,而是无法接受,这些人一个个在面前倒下。
即使明明知道是阴谋,即使明白也许是有去无回,却还是要去,“我不能那么做的,你也不能…”
他们的父辈,曾经都是众人口中的英雄,对待子女的教育,又怎会有偏差?
“阿雪…”萧泽还是担心,可慕雪莹却笑了起来。
“我相信你的啊,我相信你一定会来的,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救我。”慕雪莹笃定的开口。
萧泽却依旧不舍,立场若是调换,慕雪莹相信也是一样的情况。
他们都舍不得对方有什么事情,可这会儿却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阿泽,我会好好的活下去的,好好的等着你来救我。你一定要好好的。”慕雪莹坚定的看着萧泽,虽然前路是未知的。
可她却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若是可以好好的活着,那便好好的活着,若是活不了,那就一起死了。
可她的身份是大夏的公主,怎么能够弃那些百姓于不顾?这是她作为公主的责任。
萧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雪莹一步一步的走远,一步一步的靠近那些人,她每走一步,那白衣人就继续杀一个人,凌迟慕雪莹的心。
这般残忍的手段,慕雪莹甚至都想不明白,她究竟有什么利用价值。
“昌平公主,您还不走快些。”那白衣人浅浅的笑了起来,如沐春风,却让人觉得置身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