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周高远突然笑了一声,一把拉起苏一茜。趁着骆泗没反应过来,两只小影子手拉着手,已经走到门边。
“说好的啊!”高点的影子转过头,一蹦一跳的拉开房门:“你要和宿宿和好了!”
骆泗阻止不及,目瞪口呆的看着木门轻轻合上。不知二人是跑去做什么了,是不是要告诉宿炎飞——想至此,青年脸上一热,忙不迭追上前推开房门:“等等,你们先别……”
走廊空无一人,一片静谧。
“……周高远?”灯不知何时熄了。骆泗犹豫着唤道。侍者们不见踪影,一片黑暗中,只余优雅的檀香,飘散在走廊间。
青年心下不安,环顾四周,还是往楼梯走去。画像隐秘在黑暗中,注视着来人,扇后的唇似乎在窃窃私语。
点点荧光自一楼传来。温柔的黄将墙壁染成暖色,随着烛影轻轻摇晃。
骆泗的心猛烈的跳起来。
转过一个弯,男人的身影出现在楼下,眼中倒映着蜡烛的光辉。他身后站了许多人,有管家、王嘉骏,有两只小影子,甚至还有传说中正在旅游的黄局长。
众人的笑容模糊在烛光里。火热的玫瑰在地毯上铺了一地,芬芳氤氲在大厅内,将一切染得更加绚丽。
旋转楼梯的最上方,青年静了片刻,一步步往下走去。他的脚步像钟鼓之声,敲响绝妙的乐章。和他的心脏一起,扑通,扑通,有节奏的跳动起来。
宿炎飞就在红毯尽头。玫瑰中央,男人缓缓的单膝下跪,手心戒指闪闪发亮。
似有若无的酒气熏红了骆泗的脸。他半张着唇,一步步的,走到男人面前。
“想给你盛大的婚礼,但准备时间太长了,怕你等不急。”对面人开口,眼睛像映了一弯月亮:“……所以,愿意先和我订婚吗?”
看着这样的男人,骆泗站在原地,缓缓的笑了。众人目光间,他将手搭上那片温暖。
钻戒大小刚好,缓缓的,塞到他修长的中指上。
周高远跑过来,递上戒指。为宿炎飞戴戒指时,骆泗不记得自己手抖没抖,只记得一颗激动到近乎凝滞的心脏。
礼成。
二人紧紧相拥,灯光骤然大亮。身边似乎有人在高声祝福,骆泗一个字也听不清,只知道紧紧地把头埋在男人胸前。
“终于。”男人似在感慨,声音无比温柔。他把人挽得很紧,不愿放开。
骆泗摇摇头,似乎想起了什么,捧着男人粗粝的下巴,印上一吻。
他们有过猜忌,有过冰封,二人也差点失去彼此。
幸好,他们都好好的走过来了,再也不用分开。
玫瑰浓烈,春光漫漫。众人的见证之下,两双手紧紧扣在一起。对戒映着暖黄的灯光,像恋人的瞳孔般,闪闪发亮。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现在您所看到的就是民事局的新办公楼……”
“怍星星:这群公务员待遇这么好?新楼少说得有十几层楼吧!全给一个小单位?”
“给我醒来:楼上你清醒一点,‘小’单位?今年扩招,民事局少说也多了几百号人吧,不大点放得下吗?”
“怍星星:这楼什么来头,国家这么有钱?新建的?”
“阿青:别瞎猜了。宿炎飞你知道吧,宿大总裁无偿捐赠的,据说是他们公司以前闲置的办公楼。”
网上的讨论声不息,镜头却丝毫没被影响,继续往里探索。随着画面的延伸,网上画风却骤然一变。
“怍星星:等等,这是他们局长吗?好、好好看……”
镜头一转,青年坐在修缮一新的办公室内,一本正经的接受着女记者的采访。当被问到“对宿先生的捐赠有什么想法”时,他脸上明显顿了一瞬。
“……很感激宿先生对国家公务的支持。”青年满脸正经的答道:“我们民事局必将好好工作,来回报社会各界人士对我们的信任……”
好不容易等到记者出门,青年明显松了一口气。不远处的休息室,门被推开,男人长腿一搭,靠在门边。
青年没理。男人只得悻悻放弃好不容易凹出来的造型,觍着脸凑过来:“你说你感激我啊?”
骆泗瞥他一眼:“那都是套话。”
宿炎飞完全没被激到:“说好的回报呢?这都多久了,骆骆……”说到最后,甚至假模假样的皱起了眉,脸上写满心酸。
青年看都没看,压根不吃他这一套。将桌上的文件理一理塞回抽屉,他望了眼身旁男人,又看向墙上的挂历。
禁欲的日子过久了,其实挺舒心的——反正他对那事几乎没需求。倒是宿炎飞,憋了整整三个月,现在应该被惩罚得差不多了。
男人幽怨的眼神下,骆泗就当对一切不知情。先照旧和老教皇打电话——死人复活多少也算件大事,但好在民事局本就是处理这些异常事件的,也没引起上面过多的注意。
到后来,等处理完这些杂事,黄局长也就拍拍屁股,出门旅游去了。
用他的话来说,再不去旅游,老了旅行团都不收了。骆泗倒是想陪着老人去,但一来没时间,二来,老局长说什么也不让他跟着走,到最后也就算了。
回到别墅时,院内的玫瑰明显空了一片。骆泗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转头问身旁男人:“花怎么没了?”
“卖钱了啊。”宿炎飞凑过脸来,笑得痞气:“不然哪来的钱养你?”
这人说话没个正经,骆泗也不和他多辩,径直把那张大脸推开。
“回来啦。”刚推开门,一道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跑了过来。青年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他蹲下身,朝迎面跑来的影子伸出手:“嗯,我回来了。”
“欢迎你!”那是一只小小的影子,五官依旧没有生出。现在的他大概有一米高了,比最开始要大上不少。
他狠狠抱了一把骆泗,头却悄咪咪的歪过去,偷偷看向一旁好像很生气的男人。
宿炎飞瞪了赖在青年怀里的影子一眼——小影子忙不迭把脸收回去,悄悄凑在骆泗颈边说话:“宿宿还是好凶。是因为没‘吃’到你吗?”
“我们不理他。”小家伙没有记忆,是从哪儿学的这些话——骆泗不由失笑。他摸了摸周高远的头,声音温柔:“今天学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