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坐在前排的李牧,发出一声嗤笑。

有点轻笑的意味,虽然音量很低,但他俩还是听到了。

刘逸动了动嘴型:“他是不是在笑我?”

夏知好点头,用嘴型:“所以,你想不想打他,我帮你。”

刘逸看着李牧的包,再看看自己的。

“我觉得,他笑的有道理!”

夏知好:“……”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怂?”

刘逸:“我不是怂,我只是求生欲比较强。”

李牧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出去买水。

五点四十,班主任带着他们到操场上集合。

夏知好被刘逸拉到小卖部,临时买了几根香肠揣在口袋里所以来迟了。

刘逸一边买还一边说:“我爸说了,部队里特别苦,不给吃不给喝的。”

夏知好听不下去:“你爸去过部队吗?”

刘逸:“没……没啊。”

夏知好:“那你还信。”

到了操场集合时,大家已经上车了。

班主任坐在前面,见她上来,“找个空位置坐下。”

夏知好往后走,看到一个空位置。

再一扫眼,旁边坐着的是李牧。

夏知好想站着。

班主任在前面叫她:“夏知好,李牧旁边有空位置,去那儿坐。”

夏知好磨磨蹭蹭,十分不情愿地过去。

李牧坐在靠里面的位置,身体靠在椅背上,仰着闭目养神。

夏知好动作尽量放请,不想吵到他。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安安静静的,比平时天天找他茬的样子,顺眼多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盯着李牧看过。

所以一盯着,不自觉开始走神。

李牧的长相其实和他性格非常不一样,他长得标致,五官甚至比女孩还好看。

这种长相明明应该是那种温润的性格,偏偏李牧又是那种偏冷调,高傲的性格。走在人群里永远都是步伐最大,最不苟言笑的那一个。

看人的时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陪着他低沉的语气,分分钟要冻死人。

用现在流行的一句话,李牧长着一张神仙颜。

但是性格是恶魔的。

夏知好发现,李牧跟小时候长得没什么变化,以前就是这种酷酷拽拽的,人虽然小,但是说话经常能堵死个人。

现在长大了,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是一旦出口,必定杀伤力极强!

一直安安静静的人,突然动了动喉咙。

夏知好以为她要醒了,赶紧把视线移开。

果真,几秒之后,李牧张开眼。

夏知好偷瞄他,见李牧一睁眼就盯着自己看。

“你这么在这儿?”他好像真的是刚刚睡醒,说话有浓浓的鼻音。

比平时冷冰冰的语气,软和很多。

“严老师让我坐在这儿的。”夏知好找不到理由,把班主任搬出来。

李牧语气嘲讽:“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

夏知好不高兴了:“你不乐意跟我坐就直说,我跟别人换位置。”

李牧不说话了,看了她两眼后,又闭上眼睛。

夏知好见他又睡着了,心里纳闷。

“怎么又睡了。”

李牧嘟哝了一句:“你看着就很入眠。”

夏知好:“为什么?”

李牧认真道:“你辟邪,不容易做噩梦。”

夏知好拿着书包,回到卧室,脱了鞋,一个人趴在沙发上。

她有点闷闷不乐,夏父的突然回家,她并没有像夏母那样高兴。

从她很小时候开始,夏父因为工作原因,对家庭责任的常年缺失,夏知好已经习惯了家里只有两个人。

如果他工作调动回到淮市,就要每天住在家里。夏知好内心是拒绝的,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没有安全感。

轻轻叹了口气,她拿出手机,想给厉远打电话。

拿着手机又很犹豫,虽然她跟厉远无话不谈,但这种事情,讲出来总有一种很矫情的感觉。

如果厉远问她为什么不喜欢夏父回家,夏知好又说不出口。

把手机扔到床上,她起身去柜子里整理衣服。

像是心有灵犀一样,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

夏知好转身看,是厉远的电话。

厉远看到班级群里发的通知,知道他们下午要进部队军训。

夏知好因为小时候在部队有不太好的回忆,所以军训这件事让厉远比较担心。

“厉远哥?”夏知好的声音清脆,从电话里传过来。

厉远性格内敛,做事非常有分寸。

但还是没忍住,一看到消息通知就打电话过来。

轻声地在电话这头应声:“嗯。”

夏知好躺在床上,见他那边没话了,柔声问:“找我有事吗?”

厉远不习惯安慰人,心里潜意识地认为夏知好肯定不想去部队,于是一句话就是。

“你要是不想去军训,我可以想办法。”

夏知好立刻明白这通电话的来意。

她一直隐藏在心里的隐晦情感,只有厉远能懂。

夏知好想了几秒:“我已经长大了,那个地方也吓不到我了。”

夏知好十岁时候参加过部队的一个亲子活动,活动是个竞赛型的。

军队那种看起来热血方刚的比赛,在年幼的夏知好心目中,简直是恐怖的存在。

那场亲子活动的主题叫“虎父无犬子”

有几十位军官带着自己的子女参加这场比赛,夏知好是其中为数不多的女孩。

夏父对夏知好寄予厚望,虽然她是个女孩,但是从小对她的要求就十分严格,夏知好虽然不喜欢那些活动,但懂事的她,为了不让夏父流露出失望的表情,硬着头皮参加了。

如果说这场活动的好处是锻炼人的胆量,毅力。那么另一个极端就是让人心生恐惧。

夏知好正好是第二种,训练强度,胆量测试,简直是后来几年夏知好噩梦。

想到这些,她不由开始紧张,恐惧又袭上心头。

厉远:“你不需要勉强自己。”

夏知好:“军训应该跟以前训练是不一样的。我应该可以。”

厉远动了动不舒服的身体:“夏夏,没有人生来必须要勇敢。你不比逞强。”

夏知好性格里的争强好胜,几乎是夏父从小开始,印刻在她骨子里的。

夏知好最后还是决定去军训,厉远没有再强求。

两人聊了一些别的,夏知好说了不少学校里的新鲜事给他听。

这些八卦,厉远从来不关注,但因为是夏知好说的,所以他偶尔也能记得除了他身边几个,学校里其他人的名字。

两人聊了十来分钟,夏母在楼下叫她吃饭。

夏知好准备挂电话,却听厉远突然问一句:“你车修好了?”

夏知好没有反应过来:“啊?我车没坏呀。”

说完就差点咬到舌头,昨天刚跟厉远撒的谎,虽然后来被刘逸给揭穿了。

“那个……那个,修好了。”她心虚道。

厉远没揭穿:“是吗?”

夏知好绷不住了,撒谎真难!

“好啦,我说实话,我车不是坏了,而是被扣了。”

厉远很满意夏知好对他的坦诚,虽然很想知道,夏知好为什么对他撒谎。

“谁扣你的车?”

夏知好支支吾吾:“就是李牧啊。”

厉远:“你认识?”

夏知好:“认识,不熟。”

再问就显得咄咄逼人了,厉远没再往下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