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平波也不是本地人,但是看得出来他的性子很好,很容易和周围的人融入到一起,两天下来,锦染已经发现了一些苗头,这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跟霍靳斯走的很近,像是在监视一样。
不!他确实是在监视霍靳斯!
锦染正想到这里,就看到周平波的视线朝着她而来,目光相对,锦染提唇笑了笑,对方也笑了笑,收回视线继续和老人家唠嗑去了。
锦染的心却像是坐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的。
霍靳斯在里头打电话,声音不大,但是锦染还是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一些。
“对,山里有一片罂粟田,具体位置还不知道……不太清楚运货方式……”
锦染站在门外,听完霍靳斯的话,脸上是一片诧异,怎么回事?不仅有造仿制文物古董的,现在怎么和那玩意打起交道来了。
其实村里确实有人种那玩意,家户有人种了一两株,用来入药的,因为数量少,锦染初见时虽然有些诧异但是也没多管,但是现在听着霍靳斯的话,她怎么觉得全身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毒品!她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觉得距离这东西的距离有多近。
突然,她想起了今早去取瓷器的时候遇到的那一队人马,她摇了摇头,自己怕是想多了,村里的人虽然传统了一些,但是是非还是分明的,不可能会连这些违法犯罪的事情都分不清。
霍靳斯打完了电话,走了出来,将手机交到了锦染的手中,他绕过她就想走,但是却被锦染拖住了,周平波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锦染也看到了他的动作,接着就把霍靳斯一拉,两个人看起来极为亲密,她笑得不好意思,好似娇羞,周平波也梗着脖子收回了视线。
将霍靳斯拉回了房间,锦染这才有些急迫的问道:“你说着村里有人种那玩意是什么意思?”
他不说,锦染就这么一直盯着他,几乎要把他脸上戳个窟窿来。
“这件事牵扯的人过多,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他动了动唇,在她的压迫之下说了一句。
锦染把他整个人都抵在墙壁上,贴着他的脸,死死的盯着他看,她自己怕是不知道这姿势究竟有多么的暧昧,他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有些发烫,有些撩人。
“我想知道。”她抿了抿唇,喉咙有些干。
“你放心,这事儿和郑老没有牵扯,和村子里也没有牵扯。”看着她的表情,霍靳斯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
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那宠溺而又温柔的动作让她心里翻腾的那股不安和慌乱一一压下。
锦染匆匆的踩上石阶,头也不回的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的瞬间,她靠着房门而站,就算没有去触摸胸口,她也感受到了胸腔里那快速跳动的节奏。
不是紧张,不是心慌,而是一种奇妙而又难以形容的悸动。
霍靳斯站在外头点了一支烟,看了那扇内,灯光瞬间熄灭,他收回了视线,将半根烟头扔下,转身进了屋。
锦染几乎是一夜无眠,但是第二日还是很早就起来了,只不过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比她起的早,锦染刷牙洗脸出来,霍靳斯已经把昨天下的笼子都收了回来,下了不少龙虾,还有几条拇指粗的鳝鱼。
锦染不喜欢这种黏黏腻腻的东西,看着就忍不住的起鸡皮疙瘩。
锦染寻了个凳子坐在霍靳斯的旁边,本来是准备搭把手帮着处理一下的,但是几条鳝鱼在盆子里绞啊绞的,锦染实在是忍不住的打了个鸡皮疙瘩,伸出去的手愣是给收回来了。
霍靳斯从屋里寻了块木板钉了个钉子,半截钉子露在外头,把木板靠在了石磙旁,掐着一条鳝鱼狠狠的摔了几下,估计是摔晕了,也不像之前那么滑溜溜的,把头扣在钉子上,五毛钱的小刀划过,去掉内脏,切掉头,动作挺利落的,锦染在旁边看着觉得有些血腥。
“鳝鱼要杀背才好吃,肉张得开,杀肚子烧出来就是圆滚滚的。”他突然道了句。
锦染“噢”了一声,他难不成在教她杀生,这人怎么就这么皮呢!
锦染也不看他了,搬着小凳儿跑到一边去看龙虾,有些老龙虾的个头极大,看着有人靠近,耀武扬威的举着钳子,锦染拿手指一逗弄,那龙虾仰着头跟着她的动作往后一扬,过重的钳子压得它直接翻了个跟斗,尾巴不受控制的快速拍打着,锦染乐得很。
杀完鳝鱼的霍靳斯走了过来,搬着凳子坐在旁边,在锦染的面前拿起一只龙虾,捏着虾背,一扭就下了壳,掐掉虾嘴,从尾巴处抽了肠子,丢在清水盆里的时候溅了锦染一脸,锦染瞪他,他权当是没有看见。
她看了眼盆子里的虾,又瞧了眼霍靳斯,就他能耐大了不成,她挑了些小的,不敢像他那样动作,她先下了钳子这才敢动手。
但是终归还是新手,多干几次就有些得意了,一不小心就被钳子给夹住了,那是一个酸爽的感觉,个头不大,夹的还挺紧的。
锦染正想着怎么把那玩意扯下来,霍靳斯的手就伸了过来,那夹着她手指甲的钳子在霍靳斯的指尖直接被捏碎,锦染都能听见虾壳破碎的咔咔声儿,这得多大的劲儿啊!
“紫了,没流血,不要紧。”他将她的指尖拉到跟前,细细的看了眼说道。
那您放手啊!
可惜,锦染没等到霍靳斯放手,他就拖着她进了屋,也不知道从哪寻出来个药膏,在她的指尖擦了擦,有点凉,膏药不是很好闻。
“没事,很快就好了。”他低着头给她擦药的时候说了句。
锦染默不作声,就这么看着他的头顶,她又想到了那天的展会,他坐在车子里,也是像现在这么认真的在给她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