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爷子没有答话,脸色有些不好看,锦染坐的近,自然是发现了些端倪,老爷子不喜欢这里建厂?为什么?
“别乱说,厂都还没完全建起来,又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怎得就晓得能富起来!”郑老爷子说了句,其他人想要说些什么,淡淡又都闭了嘴。
谈话渐渐变得不愉快,三三两个也渐渐的散了,锦染帮着收了椅子后又回来坐到了老爷子的旁边。
“怎的,郑爷爷不喜欢山里建厂?”锦染笑着问了句,老人家怕是习惯了这山里干净也安静。
郑老爷子不说话,就是眯着眼睛看了看远处的山沟,末了添了句:“不是什么好厂,老头子我为什么要喜欢。”
说完老爷子就提着凳子,缓缓的朝着屋子里走了去。
锦染坐在原地想了会儿,有点没明白老爷子是个什么意思。
乡下的夜里不似城里那么燥热,这会儿夜深了,也越发凉爽了,田里的青蛙叫的响亮,还有知了的声音,她一时吵得有些睡不着,她不禁苦笑,这怕是娇惯坏了,连这点嘈杂都受不了了!
正当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外头有声音在响,闹闹哄哄的,来来回回好几次,锦染站起来,朝着纱窗外瞧了一眼,黑夜中看不太清楚,但是锦染还是看了个轮廓,六轮的货车,看着这沉闷的声音,怕是拖了满车。
锦染不禁眯了眯眼,夜间在山里走货的人可不多,难不成是偷木料的?
她回到了床上,这车怕是来回有三趟,她不禁想起了傍晚老爷子的话,难不成这山里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第二天,锦染起了个大早,可是她起的再早也抵不过两老,作为一个年轻人,她有些惭愧,早餐是酒糟,郑奶奶给她打了两个鸡蛋在里头,香甜的很。
吃完早饭,她跟着老人一起去后山取那批陶器,外面的泥土已经烧成干壳,扒开外壳,再去掉灰烬,里头的瓷器就显现出来了,因为用热不匀,碎了几个,但是看的出来,老爷子还是挺高兴的。
锦染也乐意的帮着往山下搬。
山里的路不平,锦染走的格外的小心,林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是本地口音,说着蹩脚的普通话。
锦染回头一看,人还挺多的,十几个壮汉,对方从林子里走过来,锦染拎着两个坛子走的慢,只好先让出一条道来,让对方先通过才好。
“这边的路很少有人知道,我就带这一回,可得记住了,记不住可是命都难保了,清楚没?”领头的人嚷了一句。
锦染皱了皱眉头,看着这些人一个个的从自己的面前经过,她尽量让自己不太显眼,这山里烧陶的多,应该不会太过注意她。
一个两个从她身边走过,只是扫了几眼,没太注意,锦染也放松了一些,等到她抬眼的时候正好看到走在最后的一人,眼底满是错愕。
霍靳斯?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今晚要出任务,这几天都不在。”他看着她,道了句。
像是被他看出了心中所想,锦染的脸色有些泛红,但是还是咬着牙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多想了。
“哦。”她小声的道了句,刚刚说完,他只是淡淡应了声就离开了,丝毫没有一点热络的表现。
她心里有些暖又有些空,这感觉真是见鬼了,她想。
她推开车门,刚刚下了车,霍靳斯就开着车扬长而去,丝毫停留的意思都没有。
握了握手中的钥匙,锦染挣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楼下的安保人员是认识她的,只是扫了她一眼就让她上去了,这里的安保工作确实做的不错,难道是这个原因,霍靳斯才会收留她?
握着手中带着些许余温的钥匙,锦染一时间觉得心情有些复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再多想。
锦染在霍靳斯的公寓里住了一夜,当晚霍靳斯确实没有回来,第二天周媛就提前回来了,锦染也没必要再继续留在霍靳斯的公寓里,拿着钥匙准备去还给他的时候发现他确实是出差去了,而且是昨天晚上走的,锦染捏了捏钥匙,最终还是收了起来。
“竟然还有人愿意让你白住,你说你是不是找对象了,是男的还是女的?”周媛笑眯眯的看着锦染问道。
“你怕是想多了吧。”锦染没好气的笑了声。
周媛盯着锦染那张脸,端详了一会儿,她觉得自己的直觉还是挺准的,这姑娘八成是找到男人了,不过锦染不说,她也不会强迫询问。
“王家父子,你打算怎么处理?”周媛对王总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前提是不沾染上他儿子的事情。
她俩都清楚,这件事情不会这么快完的,王少峰的性子被惯坏了,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疯狂。
“先避一避再说,我打算先出趟远门。”锦染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句。
她原本是不想这么快去的,但是现在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与其提心吊胆的被王家父子追踪还不如跑开一点。
“也好,我明天让人送你。”周媛也觉得依照王少峰的个性,短时间内是不会妥协的。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周家和王家还有生意上的往来,锦染不希望周媛在这方面不好做。
周媛本意是还想要说什么,但是看着锦染的态度坚决,最终还是忍了忍,没有再说话。
d城,著名的高岭土产地,不是因为其产量的高低,而是因为这种瓷土的名贵和珍惜度,如今大多数的国家礼品瓷的瓷土来源就是这里。
锦染已经开了五六个小时的车了,从j省的省城一直开到d城,再从城里开到乡下,路越来越不好走,颠颠簸簸的,锦染觉得自己的胃都快要颠簸出来。
一路上底盘刮了不少次,早知道就想周媛借个越野车了,锦染心里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