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触感很好,软乎乎的,暖暖的。
妩子好像感受到骚扰一般,侧过身,直接俯身趴在床上,尾巴也‘嗖’的下收了回去。
云笙轻笑了声,坐在床沿,看着他睡得很香,流着口水的模样,心一下安定了下来。
他在这里,是她的。
云笙俯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后,才慢慢地出了房门,去隔壁沐浴换衣。
等云笙回房时,发现妩子醒了,抱着自己的尾巴坐在床上发呆。
看到她的时候,妩子歪歪头,然后眼一亮,喊:“阿笙!”接着就要从床上下来。
云笙急忙过去拦住,捏捏他的脸颊:“怎么醒了?”
妩子立即勾住她脖子,撒娇:“阿笙,没看到阿笙,不开心!”
“现在看到了,要好好睡觉。”云笙吻了吻他耳朵,他浑身还带了些酒气,今晚应该喝了不少。
真是爱酒的小狐狸。
“嗯嗯,听阿笙。”妩子松手了,很乖、也很自觉的躺下,然后一滚,滚到里侧去,手还拍拍自己旁边的床,眼都快发光了,“阿笙,睡觉,阿笙一起睡觉。”
云笙一笑,掀开被子,也躺了下,侧过身对着妩子。
妩子立马钻到云笙怀里,还喟叹了声:“有阿笙在真好。”
云笙摸摸他头发:“睡吧,我在呢。”
“嗯。”妩子应了声,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做个好梦。”云笙低头吻了吻他的唇。
这天,睡得极其安稳。
日晒三竿时,云笙才悠悠转醒。
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怀里的妩子正巴眨着眼睛看着她。
她抬手揉他头发:“醒了怎么不叫我?”
“阿笙睡得好,不舍得叫。”妩子趴到她身上,凑过去快速的亲了下,笑得特别灿烂,“阿笙,今天不用去做事是么?”不用做事,就可以等于能和他在一起一整天了!
“嗯。不用。”云笙手搂住他的腰,说:“待会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别院。”
妩子睁大眼睛:“是种了花的那个吗?”
“嗯,还有温泉。”云笙笑道。
“我要去,我要去!”妩子一下坐起身来,宽松的中衣都敞开了,露出他光洁的胸膛。
云笙忍不住伸手去摸,说:“不急,有一整天呢。”
妩子将云笙乱来的手给拿了下去,哼道:“阿笙,不能乱来。”她一摸,浑身都跟冒火似的,不行不行,等会又要被欺负。
云笙有点小委屈,坐起身来,抱住他:“妩子不喜欢我了。”
“才没有。”妩子张嘴咬了下云笙的耳朵,“这会不行,阿笙我想去看别院嘛”
“好,现在起床。”云笙在他脸上亲了口。
两人洗漱、吃完早饭后,便坐着马车往城郊云笙别院而去。
别院名字很直白,就叫:柳笙。
妩子刚下马车,就定定的看着那牌匾。
“妩子?”云笙走到他身边轻唤了声。
妩子侧头看她,好看的眼眸里带着薄薄的水润感:“好听。”
云笙亲了他一下,笑:“喜欢就好。”说着她牵着他的手走了进去。
别院里的花园很大,有小桥流水的巧,也有鲜花绿草的美,一排排房屋、回廊又有东瀛和式的雅
妩子一进来,就看得目不转睛。
他跑到花丛中这里看看,那里闻闻,眼中都是满足之意:“阿笙!这里好漂亮!”
“以后我们就到这里来住。”云笙从背后搂住他的腰,温柔的说:“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
“嗯!”妩子重重点头,接着又有些不好意思,“阿笙,我没窝。”
“嗯?”云笙挑眉。
妩子转过身去面对她,尴尬得脸都有些发红,小小声的说:“我没窝没窝就娶不了阿笙”
奶奶昨晚和他偷偷说了,大周姑娘要成亲后才会那样
所以成亲是个大事情!
可他没窝。
呜
这么一想,他好失败
“那我娶你。”云笙瞧着他红通通的脸,听着他那可爱又有趣的话,忍不住吻住他的唇。
“唔。”妩子耳根都红了,手紧紧地扯着云笙后背的衣服,含糊道:“阿笙是姑娘,怎么娶我呀?”
“那你娶我也行。”云笙并不在意谁娶谁嫁,她含住他下唇松开,又落下一吻,“认真些。”
嗯,妩子的唇,甜得跟蜂蜜似的。
妩子哼哼两声,也顺着她,回吻了过去。
云笙吻到深处,忍不住解开了他的腰带,带着他慢慢地坐到草地上。
将他抱在怀里,手伸入他怀里摸着他滑腻的肌肤
“阿笙,呜”妩子浑身发热,不断地将身体往她怀里凑。
这般娇媚又惹人怜的模样,让云笙忍不住将他推到在草地上。
推的时候,她的手不忘垫到他脑后,以免他磕到碰到,然后一个俯身压到他身上去。
此时两人都衣衫不整。
就在两人意乱情迷之际,云笙在妩子耳边,极尽她前半生的温柔,满怀着深情,说:“妩子,我们成亲吧。”
尽管,她寿命只有几十年。
尽管,她有天白发苍苍,妩子仍青春年少。
尽管,她知晓,妩子终有一天会失去她
可她依旧爱他,爱到自私得不想放手。
她想,好好的跟他渡过每一刻,每一天,每个季节,每一个年头
“我爱你,妩子。”
妩子愣住,定定的看着她。
“我也爱你啊,阿笙!”
他喜极而泣。
林太医这三字其实就是个‘挂名’,他只是个懒散的、又不屑名利的民间大夫。
今天他刚喝完云知修送来的酒准备躺下,就被宫里人从家中挖了出来,强制洗漱换衣就给抬宫里去了。
“小民拜见皇上。”
林太医勉强打起精神,完成了跪拜礼节。
他一开口,李涧、云笙都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
李涧嫌弃的皱眉,却没有因此去怪罪,毕竟这林太医脾气是出了名的怪,也不是宫里吃俸禄的。
“过来,给云笙看看她中的是什么毒?”李涧道。
林太医努力睁大眼睛去看云笙,然后觉得站起身来麻烦,直接跪爬过去,伸手按住云笙的手腕,细细一把脉,摇头晃脑起来。
云笙微垂着眼帘,看不清她的神色。
李涧催促:“是什么毒?可能解?”
“回皇上话,此毒无解,但会影响云小姐的经脉,内力运行不畅”林太医说的话,前头还能听明白,后面的话
就带上了各种‘行话’,极为难懂。
但其大概意思就是,云笙以后武功会只退不进,只能好好调养,以免日后落下病根,影响寿命。
“够了。”李涧一甩袖子,神色沉郁,“不用再说!”
林太医急忙拜倒在地,不敢再发出声音。
李涧来回渡步几次,随后指着林太医道:“你下去!”
“是!”林太医恭敬的应下,便急匆匆地离开偏殿。
这下偏殿中间又剩下李涧、云笙两人。
李涧沉默了半响,又一次问道:“云笙,你告诉朕,你这毒真的无解?”
“朕要实话!”
云笙刚想开口,李涧又补上一句。
“是,无解。”云笙垂首。
李涧定定的看着云笙,怒道:“朕看你是不想解!”
云笙不言。
“朕,以为你可以成为朕的臂膀,而今,你却告诉朕,你做不成了。”李涧喘了口气,背着手,看着偏殿外头,语气中满是失落,“朕十一岁时与你相识,那时在想着这女娃娃练武怎么这般不要命?去得了军营,进得了御林,更入得了暗卫!”
“连父皇都说,你若是男儿,必不比秦家儿郎差。”李涧好像回想到什么,笑了下,看向云笙继续说:“当时朕还是皇子,还是那么不受宠的皇子,可你却愿与我结成好友,如今,我成了大周皇帝,你却一步步的从朕身边离开,一步步的如今连替朕做事都不肯了!”话到后面是低沉的、压制住的怒火的声音。
云笙心中有所感,眼带了些许泪花,微抬起头看李涧,缓缓道:“皇上,若属下是男儿,若属下并未中此毒,怎会不肯在皇上跟前效忠,但如今属下无能。”说着带泪拜下,“属下有罪。”
李涧楞楞的看着云笙的头顶,心中的怒气到了此时,成了深深的无力感,问:“云笙,你很聪明,什么都知晓是吗?”问了这话,但他却并没想着她回答,“朕也什么都知晓。”
说完他很快的转开话题,问:“朕戴你发上的玉簪呢?”
“供在府中。”云笙答。
李涧闭了闭眼,忽的笑了起来:“好,好!好个供在府中!”说着话他跨步道云笙跟前,一字一字的说:“云笙,你从未心悦于我是吗?不,你不必说了。”他深吸口气,走到御案边,背着
云笙,道:“你姐姐比你听话多了。”
云笙沉默。
“你回去吧,等朕想清楚,再议你请辞之事。”
“是!”云笙心下一喜,但却未表现出半分,慢慢的退出偏殿。
在踏出殿口时,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却正好看到回头看她的李涧。
他本沉郁的脸,竟露出了个淡淡的笑容来,道:“你回吧。放心,朕从未想过为难你半分。”
仿佛间,云笙似乎看到年少时,他有些不安的问自己,她是否能是他好友的样子。
“皇上珍重。”云笙再行一礼,便转身离去。
转身那刻,她觉得她应该掉泪了。
从皇宫出来的时候,云笙发现天空极美。
微暖的光芒,绚丽的彩霞。
在这世界十几年,她从没觉得天空可以这么好看过。
像极了,第一次看到妩子的那天。
那时,她还有个友人,叫连鹤之。
如今,也各奔东西。
她翻身上马时,回头看了一眼皇宫,似乎能看到李涧孤零零的、站在偏殿里的样子。
她叹了口气,策马离开。
云笙并没有直接去爷爷云知修那边,而是去了云府。
云府的护卫这次一见到她来,点头哈腰得厉害,还有个急匆匆的跑了进去通报。
“妹妹!”
云笙刚踏进院中,就看到前头走廊快步走来的云安临。
“大哥。”云笙扬起笑来。
云安临到了云笙面前,上下看了看她,有些担忧的说:“瘦了瘦了,瞧瞧你这一生风尘,一定累坏了。”
“没事的,大哥。”云笙摇摇头,“娘可在后院?”
“在,你去吧,你不在,娘也直念叨。”云安临叹了声,“还哭了几回。”
云笙抿唇,点点头,便朝后院走去。
这个时候,后院的芍药花期已过,所看到的只有绿油油的叶子。
云笙刚到,便看到已出了房门,远远看着她的陈氏。
“娘!”云笙一愣,急忙小跑过去,伸手扶住她,扬起笑来:“娘,我回来了。”
她被爷爷从北归村带回来后,有一段极其难熬的时间,都是陈氏陪伴着过来。
在她心中早已将她当成此世的另一个母亲。
陈氏猛的抓住她的手,颤抖着身体,压抑着激动的问:“都死了是不是?”
“是!”云笙收了笑脸,重重点头。
陈氏听了,眼中开始泛泪,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她反握住云笙的手,急急忙忙进了屋里,还吩咐道:“小琴你守着!”
琴姑姑应下,并给她们关上门。
陈氏拉着云笙进了耳房,并打开一个小小的密室,露出的是四个排位。
上头是陈家祖先,下头是云笙的爹娘。
陈氏松开云笙,扑到排位前,哭道:“弟弟,弟妹,你们的仇,笙儿报了!”说罢,哭得不能自己,“笙儿给你们报仇了,你们泉下有知可瞑目了!”
“爹、娘。”云笙跪了下去,叩首:“大仇已报。”说出这话的时候,她又一次眼泪决堤。
“好孩子!好孩子!”陈氏弯腰抱住云笙,手抚摸着她后背,“苦了你,苦了你十几年,真的苦了你了”
“娘。”云笙将自己埋进她怀里,无声的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