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星濯咖位大,所以“惹人烦”这种事情大家也就心里叨逼叨逼就够了,总归不会有人瞎折腾拿到面子上直说的。
很难想象,如果谁直截了当地拦下了纪星濯,然后告诉他:咳咳,纪影帝,拜托您不要老是换人设换得勤快,从前高冷地除了台词外吐不出一个字,现在逮着人就要炫耀一下自己的情感经历,咱们剧组里有家室的人真的很少,没法和您产生共鸣。
这种情况下,多半是没法得到预期效果的,难道还能指望纪星濯像在闻殷面前一样乖地笑着说好吗?
天真!太天真!
在被纪星濯荼毒了整整半个月后,大家终于迎来了“放肆”的日子。
杀青前夕+愚人节+康桥导演的首肯,完美地配合了天时地利人和。
折腾的时候,谁也不是吃素的。
被纪星濯花式嫌弃的梳化组小哥哥,被他无缘无故冷哼的怀子青…等等等等。
小伙伴们自发成了一个联盟,从4月1日开始工作的第一瞬间就不要命地骗他。
“纪老师,你看那跑过来的是不是闻殷姐姐?”
“纪影帝!刚才好像看见女神来探班了!”
“你问我这饭盒是谁发的?当然是闻女神啊!”
…
“复仇”伙伴组拿了康桥导演的免死金牌,从早骗到晚,瞎话一个接一个说,偏偏纪星濯每次都能中招。
起初,他是又兴奋又高兴地去找闻殷的,次数多了之后就不做表情了,直接起身,再后来,就是现在这样沉着脸却依然当真的样子。
只要想着闻殷,他就很相信,万一呢,万一她真的来了呢?
为了第二天上午能够早点杀青,康桥导演把累堆的大部分补拍都挤在了愚人节这天,加上大家不要命的瞎话和纪星濯有瞎话又一定会去检查的情形,这一天的纪星濯算是在《火树不识花》剧组里最累的一天的。
晚上八点,最后一场戏终于拍完,纪星濯在卸妆的时候也是累得直接睡了过去。
小睡的时间不久,大约十五分钟的样子,也刚好够他卸掉脸上的妆和假发了。
累得很的纪星濯靠在椅背上休息,撑着脑袋大约还有再睡一轮的趋势。
“纪影帝?那个,闻殷姐好像真的来了。”
就在纪星濯搭着椅子扶手休息的时候,化妆间门口钻进来一个小小的脑袋。
脑袋的主人是剧组片场一个打杂的小助理,在生活制片手底下做事,年纪不大,平常给剧组工作人员跑跑腿,再多也就没有了。
纪星濯一听他的话就来了精神,但他今天毕竟吃了一百个亏,磨磨蹭蹭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声:“在哪儿呢?”
小助理听出了他的期待,同时也听出了“你要再是骗我,真的分分钟把你团成球踢出去”的利索劲儿来。
小助理指了指通榆园大门,很是忠心:“没骗你。闻殷姐就坐在园子二道门的门槛上,好像来了好一会儿了。”
…
闻殷其实也没到多久,至少没有“好一会儿”。她到门口的时候八点都过了,通榆园门口“拍摄中”的牌子也换成了“今日拍摄结束”的字样。
她来的时候谁都没说,这会儿还挺担心纪星濯已经不在了的,可是直觉告诉她——再等一下,他还在。
然后她就从一起提过来的纸袋里拆了一个肉松饭团。
嗯,是宵夜没错了。
换下了戏服的纪星濯三两下把自己的私服穿好,交代苻逸先回去之后便套了外套往外走,期待的心情即便被耗了一天也没变得更少。
对闻殷的期待,他是从来不会少的。
剧组的工作人员都陆续撤回了酒店,园子里显得比较冷清,加上通榆园一直也没有安装很多人工灯,到了晚上,整个园子的光线就十分暗,可到底也抵不住的月光来。
通榆园的二道门离大门还有一小段路的距离,离化妆间倒是更近,出了化妆间的纪星濯只走了几分钟,视野便波及到了前方。
闻殷坐在二道门的门槛上,左手提了一个纯色的牛皮纸袋,右手拿着一个小饭团。
她带着棒球帽和口罩,这会儿她已经把口罩拨到下巴那儿,正小口小口地用夜宵安慰自己的胃。
纪星濯的笑容一个控制不住就扬了起来,脚步也不自觉加快。
他的阿殷,真的来了。
闻殷的朝向虽然是正对着化妆间,但因为宵夜吃得太认真,光线又十分暗的缘故,她一点也没察觉谁要过来。
纪星濯快走到走近后,在她几步远外站定带着轻微的气喘看着月光下的这个人,这个和月光一样柔和又明亮的人。
闻殷的饭团里裹了沙拉,吃的过程中正巧沾在她的唇角,纪星濯原本还想克制一些的脚步根本就是放弃了主人的指令,迫不及待地就来到了闻殷身前,在闻殷伸舌头之前,轻轻地落在了她的唇角,炽烈的目光一点一点涌进她的眼睛。
旋即猛地伸出双手,带着闻殷进入他的怀抱。
“我很想你。他们今天老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