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保里的骆洛枕着半个枕头,睡得跟只小猪一样,皮肤好的跟打了光似得。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可爱动人得要命。
这是付燃最喜欢的一张,所以他拿来做了屏保,却不许别的人看太久,生怕别人会觊觎他的小骆驼。
付燃盯着手机傻笑了几声,身边的张导就推搡他,调侃道:“想要跟我们骆编剧打电话呢?”
付燃笑了笑,“这么晚了,是该打一个过去,怕她担心。”
这话还没说完,他手头上的电话就已经拨了出去。
电话那头嘟了好久,却没人接。
付燃的酒意当即就清醒了几分。
他立即又打了一个电话,这次没有响几秒,直接被人挂断了。
张导看着这画面,有些幸灾乐祸,“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贸然公开恋情,我们骆编剧就不乐意,生你的气了?”
付燃的眉头皱了皱,又给家里的座机打了个电话。
依旧没人接。
不接电话是很一件正常的事,只不过骆洛一向对任何事情任何声音都比较敏感。
比起普通人,她很少会有听不见电话、或者是把手机落下的时候。
在加上付燃本来就比较紧张骆洛——
这时,他的酒气大半都已经散了,连说出来的话都没了酒味。
他起身去一边,又打了个电话给卢絮舟的心理诊所。
卢絮舟说两个小时前,骆洛就已经从心理诊所接受完治疗出去了,还絮絮叨叨地说她恢复得特别好之类的话。
当付燃问及卢絮舟,骆洛有没有跟她说过要去哪里,卢絮舟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骆洛说过回家之前要去一趟以前的屋子取东西。
两个小时……
就算是从心理诊所去以前的岀租屋,再折回来,也不用那么久。
付燃挂掉电话,心里总是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不过他还是安慰着自己应该是想多了,骆洛很有可能是拿完东西之后又去附近的超市逛了逛,超市的音乐很响,她就是没有听见罢了。
又或者是她的手机没电了……这其中还有很多很多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付燃的手机又响了。
他看也没看就立即接了起来,以为这次是骆洛给他回的电话。
可听到当对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的时候,他的语气不由得充斥了几分失落,嘴角下沉。
那头男人的声音并不陌生,轻嗤了嗤,便用一种威胁的口吻说道:“付燃,你女人在我手里。”
骆洛从心理诊所出来,时间还早。
卢絮舟一路将她送到了门口,看着她上了公交车,又叮嘱了一些心理医生爱叮嘱的事情。
骆洛是难得的一个配合心理医生的病人,这段治疗过程中她多数是一种积极的状态,诚实回答医生的问题,乖乖听取医生的意见。
她在公交车上看着最新一份的心理检测报告单,上面的各项指标专业性,她看着那些弯弯绕绕的图表其实不太明白。
总之听今晚卢絮舟的意思,是她现在已经是在痊愈的边缘了,再加把劲,或者只要保持现状,很快就可以彻底摆脱以前的困扰。
她微笑着将那一沓报告单仔细地叠好,平平整整地放到包里。侧头看着车窗外摇曳动人的夜景,心情也不禁变得轻快了起来。
她戴上耳机,听着舒缓的歌声。
“夏天一转十二年,
海风等不到终点。
不多不少的错过,
没人会记得……”
她正在听的这首歌,是付燃去年为一部电影唱的主题曲。付燃他不是专业的歌手,声音虽然还算好听但是技巧有限。
可是多听几遍,骆洛也觉得他唱的别有韵味,已经把这首歌单曲循环好多天了。
原以为今天会是大难临头的一天,却发现这个世界却依旧这么平静美好。
话说回来,她还是从来没有以这样悠闲的心情,去欣赏这个她从小就居住的城市,去了解她生活的环境。
江城的空气近几年来变得越来越不好,时常遭到人们的抗议,但是在这夜色的笼罩下,人们也不再去计较那么多。景观湖波光粼粼,音乐喷泉下的孩子们嬉笑奔跑,连马路边急躁鸣笛的汽车都变得与这个画面和谐起来。
公交车到了一站,司机稳稳地停了下来。
骆洛抬头一看,才发现竟然已经到了自己该下的站了,忙把耳机摘下来,拿起包匆匆地下了车。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个站台旁的公交车广告牌没有亮,路边也没有什么人。
她没有回付燃的小区,而是先想去一趟自己以前的岀租屋。
最近她想构思一本新小说,但是关于新小说的灵感和大纲都收集在之前一本旧的笔记本里。
她在付燃家里找了很久发现没有找到,于是就想顺路到原来的出租里找一找。
八成是落在那里没有拿过去过。
好久没有来到这又小又破的岀租屋,骆洛发现连小区楼下的那盏灯都忽闪忽闪的,楼道里的声控灯也是时而灵,时而不灵,她用力地跺了好几脚,灯都没有亮。
可当她静悄悄的时候,头顶的灯忽然又亮了起来
在付燃家里待久了之后,骆洛就真的觉得这里怪阴森森的。
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骆洛这时候一边害怕着,一边还进行了一番自我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