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愣了一下,忙微笑道:“看来你还是记得我的。”
骆洛虽然怕跟人打交道,可是不脸盲,一般见过一次的人她都能记得。何况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付燃的姐姐。
付燃的姐姐叫付宛卉,比付燃大三岁,以前班里开家长会,付燃的父母没有时间,都是当时正在上大学的付宛卉专门跑过来参加的。
她长得很漂亮很知性,但是跟付燃长得一点都不像。
如果真的要说像的地方,两姐弟跟一般人说话微笑的方式有时候还挺像,而且他们一直都很优秀,从学校到社会,在哪里都是佼佼者。
“我们公司是这次活动的承办方之一,跟付燃他们公司是合作关系。这次公司派我来盯着,没想到就碰到你了。你呢骆洛,你怎么也在这?”
骆洛刚才就已经看到了她胸前的铭牌,写的是付氏传媒的总监。
像她这么轻的年纪就做到大公司总监位置上的,一是家里有背景有关系,二也需要很强的能力才可以,付宛卉显然都具备这样的条件。
“我……”
骆洛稍微有点紧张,往后退了一小步,支吾着有些词穷。
“让我猜猜,你应该是以作家的身份被邀请的吧?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就喜欢写小说,我几年前好像还读了一本你在青春杂志上刊登的那篇……《同桌的他》,写得真的挺好的。所以你都现在成为了大作家了是不是?”
付宛卉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就好像真的是一个邻居家的大姐姐。
虽然这篇古早小说真的是骆洛写的,她有点羞耻,可还是不能否认,诚实地对她点了点头。
付宛卉走到镜子面前去补了个口红,骆洛则过去乖乖地跟过去低头洗脸。
抬起头,发现付宛卉还在笑着打量着自己。
“骆洛啊,这么多年了,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付宛卉笑着感慨。
骆洛怔了怔,点头。
付燃之前见到自己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付宛卉把口红放到包里,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笑着说:“我记得你高中毕业的时候,付燃曾经有推荐你去一所心理康复中心治疗,那家康复中心还是我父亲的老朋友迪森博士开的。那你现在的病情恢复得怎么样了?”
骆洛的手在水龙头下停顿了三秒,也想起了一些事情,低着头默默地把水龙头关上,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付宛卉又笑着说:“没事,这种事情本来就得慢慢来的,急也急不来的。我就是好久没见到你,想要问问你的情况罢了。不过说来前几年,我好像有在南方的一个大学里看见过你,当时还想叫你来着,不然也不至于现在才碰到你。话说,你这几年是不是跟付燃一直有联系啊?”
骆洛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暗,她的额头几乎都贴到了锁骨,似乎在回忆一件她很不想回忆的事情。
“我当时,没没有……上、大学……”
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发生的事情,并不只有表白付燃被拒那一件。
那个夏天所发生的,几乎改变了她的一生,也足够压得她这辈子都喘不过气来,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付宛卉也尴尬了半秒,没再说什么,只是笑着伸手地拍了拍骆洛的肩膀。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付燃突然出现在走廊的一边,骆洛抬头一看他,面色霎时变得分外苍白。
付燃也蹙了蹙眉头,走过来一把用力地将骆洛从付宛卉的身边扯了过来。
此时他一脸的暴躁,有点不太像他。
付宛卉看到付燃进来,也只是优雅地笑了笑,低头整理自己手提包里的东西之后,才说:“付燃,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跟骆洛好久没见了,只是偶然碰到聊聊天而已,再说这里还是女厕所,小心被人看见你这个大明星在这,被人传出去是个变态。不然,你苦心经营的人设就全崩了。”
付燃紧绷着下巴,嘴角轻扯,没有理付宛卉。
下一秒,他就直接带着骆洛就走出了洗手间,将她拉到了外面的通道上。
“她刚跟你说了什么?”
骆洛看着他此刻的样子,还很少看到他会对一件事情这么着急。
她记得,付燃以前就好像跟他的这个姐姐关系不太好,但是骆洛一直以为那只是青春期的男孩喜欢跟家里抬杠而已。
但是没想到付燃到现在对付宛卉的态度还是这样。或许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别人无法理解、也无法看到的事情。
他的眼眶周围都红了一圈,望着外面的月色缓了好久,他起伏的呼吸仍旧是高低不定。他的喉结紧绷着,看得出来,他现在是在极力压抑自己的一些情绪。
可是这个情绪又是什么呢?
整个过程被骆洛看在眼里,她也静静地站在一旁不说话。
本来不高兴的人是她,可那一刻,她竟然有种想要伸出手去抱抱他的冲动,抱一抱这个失控又脆弱的付燃。
也抱一抱那个别人看不到他的影子。
“付宛卉她跟你说了什么?”
骆洛顿了顿,忙把要伸出来手藏了起来,摇摇头低声说:“没什么……”
付燃仰面吸了一口气,目色中还放着凌厉的寒光,叹了一口气,却突然转过来一把温柔地抱住了骆洛。
动作温柔,力气却很大。
“以后,你离付宛卉远一点。她比我还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