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日,叶芊早早去了豫王府,陪着他去参加平郡王儿子的满月宴。
平郡王是豫王的堂兄,比豫王大六岁,是个温文尔雅的人,他倒是没想到豫王会来,很是热情,叶芊则是去了内院,还见到了胖乎乎的小娃娃。
“这孩子真是可爱。”叶芊笑着夸奖,她只是在旁边看了看,却并没有伸手去抱,自从有了弟弟她就知道,不要看小孩子可爱就去抱,人家的父母未必愿意。像是有时候家里来人,想要抱弟弟,她就生怕别人不熟练,抱得弟弟不舒服了。
平王妃二十来岁,生得温婉端庄,穿着一件大红牡丹纹缂丝袄裙,鲜艳的红色衬得她面色极好,耳朵上挂着的翡翠坠子绿得沁人心脾。这已经是她的第二个儿子了,她应对起来一点都没有手忙脚乱,优雅地笑着招呼叶芊喝茶,“别看这孩子现在老实,那是他睡着了,要是饿的时候,能把房顶哭塌。”
叶芊笑道:“小孩子都这样了,我弟弟刚出生也是如此,只要饿了就是哭,不吃到嘴就不停。”
“可不是嘛,我们家老大也是如此。”
闲话了一会儿,陆陆续续也有其他人来,毕竟不是很熟悉,叶芊略坐了坐,就和豫王离开了。
“芊芊见到那孩子了吗?”马车里,豫王握着叶芊的手,仔细地看着她的神色,好像是想要知道她喜不喜欢那孩子。
叶芊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对劲,又看不出什么,点点头,“见到了,我去的时候他正在睡觉,很是老实,看起来很可爱,长相感觉不像平王妃,应该和平郡王长得像,我觉得他和言哥哥也有那么一点相似。”毕竟都是皇家出来的,长得像些很正常。
豫王自然知道那孩子是长什么样的,在前世,那孩子成了他和芊芊的儿子,在皇宫中不知和他们两个度过了多少岁月。不过,前世他过继那孩子的时候,孩子都十岁了,因为芊芊先天不孕,尝试了许久也不能有孩子,他又不想纳妃,干脆过继了一个儿子。这一世,他想早日让芊芊认识那个孩子,常常和那孩子见面,也许能更早地培养出感情来,到时候也可以早点过继,让芊芊和那孩子像真正的母子一样。
“芊芊喜欢他吗?”豫王问道。
叶芊总觉得他有种小心翼翼的感觉,似乎很担心自己不喜欢,“喜欢啊,小孩子都很可爱的,不过,他还是没有硕哥儿可爱。”在她眼里,弟弟才是最可爱的小孩子。
“我以后多带芊芊来,相处熟悉了,芊芊肯定会更喜欢的。”可惜硕哥儿毕竟不是皇家的孩子,没办法过继,就算过继了,也堵不住那些大臣的口。前世,他是不想过继三个哥哥的孩子,这才选了平郡王。
虽然有些疑惑他为什么想让自己去喜欢那个小孩子,叶芊还是点头答应了,毕竟,她从来都是信任他的。
梅氏急匆匆地去了济平候府,没去思远堂,而是直接去了叶芊的院子。
她在侯府住了十几年,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叶芊的院子也是来过很多次的,只是这次来,心情和以往大不同。
“芊姐儿,三婶是来求你帮忙的。”事情紧急,梅氏顾不上绕弯子,当即把自己父亲关进刑部的事说了。
“三婶,你别急,先坐下。”叶芊给梅氏倒了杯茶,“三婶的意思我明白,可刑部的事我完全不懂啊。”三婶的父亲原本是瑞王一派的人,此时被关进刑部,肯定不是简单地犯了事,她可不能随便答应下来。
梅氏紧紧握住叶芊的手,“芊姐儿,我父亲他是被冤枉的,他向来正直,怎么可能草菅人命、贪墨公银,说白了,这不过是派系争斗罢了,明眼人一看就知,这刑部的事豫王殿下不是可以插手的吗,芊姐儿替我牵个线,求豫王殿下救救我父亲,不管要多少银子,我都愿意。”虽然梅府被查封了,可当年她出嫁时,父亲给她置办了不少的嫁妆,正好可以拿来救父亲。
“不是银子的事。”叶芊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被梅氏牢牢攥住不放,“豫王殿下他……三婶也知道,殿下他从来不参与这些的。”豫王虽然偶尔插手六部的事,但并不多,而且是他兴致来了才会管一管。
“芊姐儿,你就帮帮三婶吧,芊姐儿要是不答应,三婶就给你跪下了。”梅氏作势要起身。
“哎,别,”叶芊忙拦住她,“我可以给豫王殿下传话,可殿下是怎么想怎么办,那可不由我说了算的。”豫王早就叮嘱过她的,要是有人求到她头上办事,推脱不过的就只管应下来,推到自己身上就行,毕竟,谁也不敢来为难一个亲王。
梅氏满眼的感激,“只要芊姐儿肯传话,那就够了。”
叶芊想先送走梅氏,再动身去豫王府,可梅氏却非要和她一起出门,叶芊知道她是怕自己拖延,干脆就随她了。
坐着马车到了王府,叶芊轻车熟路地去了豫王的书房。
“言哥哥。”自从过了年,叶芊慢慢有了大姑娘的自觉,不再往萧言风身上爬了,以前她来了,都是直接坐在他的膝头,这次却规规矩矩地坐到了窗下的软榻上,“你在忙吗?”
“不忙。芊芊是不是有事?”萧言风看看叶芊,小丫头十二岁了,身子有了抽条的苗头,眉眼慢慢地长开,圆圆的脸也开始变了,此时坐在窗下,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肌肤像牛乳一般白皙。
“嗯。就是三婶家的事,她的父亲被关进了刑部大牢,托我给言哥哥带话,希望言哥哥能出手相助,她愿意出银子。”
萧言风从紫檀木的大圈椅里站起身,走到软榻坐下,拉过她的手握在掌中,小丫头不肯过去,他就过来,他可不喜欢两人说话还隔着那么远,“这件事,芊芊是怎么想的?”以后这样的事少不了,等她成了皇后,不知会有多少命妇想要求她,哪些事能应哪些事不能应,得慢慢让她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