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末世重生的姐姐(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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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看着有六七十岁的老太太自玉阶远处,慢慢走向王座:“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

当她走到王座下之时,突然控制不住身体一般,双膝颤巍巍地跪下。

王座之上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听不出男女,冷冷淡淡的,还有些懒散,像是一觉刚醒来似的。

“这是什么地方,你不需要知道。能来到这里是你的幸运。”

“你有什么心愿,只要不超过你能给的代价,我都可以帮你完成。”

老太太不懂这是什么情况,一直嚷着要回去,那人似是被嚷地烦了便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你已经死了,会来到这,是因为你有执念或心愿未了。”

“我可以帮你完成你的心愿。”

老太太抬头看向王座,那上面有一片银光,银光中一个模糊的人影时隐时现。

她苍老的声音带着沙哑粗粝:“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那人道:“得看你想要完成什么样的心愿。”

“我这一辈子,活得愚蠢又荒唐,自私自利,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才得到的功德,但不管我做了什么,怕都是当不起您的帮助。我这种人,是该下地狱,永不超生的……”

老太太说着说着,眼里流出血泪,趴在玉阶上痛哭失声。

王座上的人影沉默片刻,声音仍是听不出太多情绪:“我不是单方面帮助你,我们之间算是交易。你给我我要的,我为你完成心愿,至于两方是否等值,不是由你来定,而是由我来衡量。”

“这样吧,我给你看一些东西。”

话音落,那匍匐在地的老太太面前出现了一轮银镜,镜面银光浮动,接着出现一张秀美的脸,竟是年轻时候的自己,接着是自己这一生经历,那些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事,全都在镜面中浮现。

老太太的哭声慢慢停止。

良久,虚空里响起她沙哑的声音:“原来,我只是一个……”

书中人。一个注定被炮灰的配角。

一切愚蠢的行为,不是因为她想那么做,而是书中设定她必须那么做。

甘心吗?

不甘心的。

那人察觉到老太心中的不甘和怨愤,问了一句:“你想报复?”

老太迟疑片刻,最后却是叹气:“不。”

“不管我一生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出自本心,那些错事终究是我做下的。我不想报复谁,只想有机会的话,纠正那些错误,好好孝顺奉养父母,年轻时候我自私自负,不体谅父母的苦心,给父母脸上抹黑,从未给他们争气过,若能重来一次,我只想让他们以我为荣,一辈子平安喜乐……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算不上贪心。”她见过太多付不起代价,还想狮子大开口的人。

“但是我提醒你一点,你是书中人,受世界设定所限,哪怕回到一切还没开始的时候,也脱离不了你原本的设定,未必能实现自己的心愿。”

老太太摇头,朝王座上的人说了一句话。

那人像是考虑了半晌,最后道:“这样也行。你能给的代价够多,我帮你这把也不亏。”

说罢,王座上那片银光中有一簇光线飞出,朝玉阶边际飞去,再寻不得踪影。

直到骆青岚的牵情蛊余毒消退大半时,她的状况才好了些,只是人也更加阴森可怖。

不知是不是南疆历代圣女,特有的万蛊蛊毒发作之故,她肤色青黑,皮下血脉经络突出明显,还能隐约看见有虫子一样的东西,在她皮肤下来回流窜。

孟采寒将骆青岚放出断尘峰。

随后,她又让观中弟子把冰封着的林岳阳尸体,送往长生剑门,让其师门下葬。

然而谁也没想到,长生剑门前脚刚把人埋进宗门祖坟,后脚那尸体便被人挖了去。

当时钧天观弟子也在场。他们是碍于情礼,前去在林岳阳碑前上了香,之后跟长生剑门的人一起离开。

整件事,从开始到突发变故,都看在钧天观弟子眼里。长生剑门的人根本无法隐瞒。

他们倒是想杀人灭口,无奈前去的钧天观弟子身上都带有钧天观的命符。别说全死,就是哪个受了伤,消息都能迅速传回断尘峰。

钧天观命符的厉害,江湖人都知道。孟采寒的护短,不少门派也领教过。连那些邪魔外道,也是宁杀百人千人,也不碰一个钧天弟子。

长生剑门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钧天观弟子离去,把消息回报到孟采寒耳中。

孟采寒并不在意林岳阳尸体去向,也不会管其它门派的闲事。

长生剑门不想承担保护前任门主尸身不利的名声,又清楚封锁不了尸体被盗消息,便先一步传话到江湖上——

“数年前,林岳阳不顾门中长老弟子反对,执意抛下宗门与南疆妖女混在一处。”

“几大长老联合做主,早已将林岳阳于我长生剑门除名。如今他的尸身也被南疆妖女盗走,自此与长生剑门再不相干。”

这是长生剑门现任门主的亲口声明。

此时,孟采寒在断尘峰闭观谢客。

观中贵客,唯有天音派的付红菱。

自平月江一别,付红菱见识了孟采寒对付敌人的杀伐果断,一改先前的畏惧,反倒几次三番上断尘峰做客。

孟采寒似也不拒与她来往,付红菱要来,她便以清茶美酒,玉盘珍馐相待。

两人喝茶论道,饮酒比剑,在外界传成知己相交的佳话。

一开始付红菱还不明白,孟采寒为何一定要让弟子把林岳阳的尸身,送回去下葬。

林岳阳和骆青岚两人做下的那些事,换成付红菱,怕是早已对他们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哪还会管尸体下葬之事。

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孟采寒的意图。

从骆青岚被解牵情蛊后出逃,再到林岳阳尸体被盗,再到长生剑门前后的态度,这一串因果联系下来,她不得不佩服孟采寒心思之缜密。

“阿寒,莫不是在平月江上,你生擒那两人时,便已想到了眼下这局面?”付红菱看着眼前缥缈出尘的钧天观观主,神色复杂。

任谁也想不到,这般仙风道骨,出尘脱俗之人,竟也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心算城府。

走一步看百步,堪称料事如神,运筹于心。

孟采寒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朝棋盘方向轻抬下巴,提醒道:“你输了。”

付红菱一惊,忙收回心神去看桌上棋局。

果不其然,她的黑子,已经被孟采寒的白子掐住了棋势“咽喉”之处。

前一刻还威风凛凛,有破竹之势的黑子,转眼间便如一条被捏住七寸要害的蛇,好似只要一个用力,便能要其性命,让它往东不敢往西,连挣扎都有气无力。

“阿寒……”付红菱忍不住叫了一声。

孟采寒抬头看她:“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