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婕不可能让她戏杀青后就这么空闲着的。
阮巧容不是很懂娱乐圈,以为拍完一部戏可以休息很长时间,“你不是刚刚才拍完吗?”
“裴婕又帮我接了新的戏。”
阮巧容皱皱眉,‘哦’了声就不多嘴了。
她要拍戏,她也不能勉强。
叹口气说:“那你自己拍戏,要多注意休息。”
“嗯。”苏苒准备要走,一直坐在床上不吭声的郁牞,却突然开口了,声音嘶哑透着说不出的落寞:“苏苒,如果后悔或者受欺负了,只要你回头,我都在。”
好像,能做的也只能这样。
昨夜,他躺在床上时,看着她侧着脸靠在椅子上睡觉的样子,有一瞬间他想过马上打电话给那个男人,告诉他,苏苒现在和他在一起。
想看看他的反应,也想和他当面对质。
后来,就那么看着她的时候,他的心还是狠不下来,他舍不得伤她。
所以,现在能做的好像也只能这样。
苏苒听到他的话,原本走动的脚,瞬间停下。
微微侧过脸时,轻轻抿了下唇,什么也没说。
背着包,快步往病房外走去。
……
清晨的温榆河畔,不需要在夜晚拼尽力气耗费体力的男人又恢复以前的作息规律,一大早起来沿着河畔跑步。
晨曦暖阳,这个时间段,空气最新鲜。
靳泽跑了一圈,经过花园的时候,被一早等着的温怡拦下了,“阿泽,她真的怀孕了?”温怡脸色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异样,但只有她自己,她是需要多大的力气才能克制出一副平静的模样来质问自己儿子。
总以为一年前就该隔断的两个人,兜兜转转竟然瞒着她又待在一起了。
还弄出了孩子?
她怎么敢相信呢?
“嗯。”目前他还没想出更好的办法让她回这里。
这个借口虽然有点提不上桌面,但对付老太太很奏效。
他很清楚。
吃斋念佛的人,最忌讳扼杀生灵。
至于他妈妈,只要老太太点头,她是不会不同意的。
“为什么?一年前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温怡吸口气,继续问。
“我没别的女人,也懒得再找其他女人,她一个就够了。”这话也不假,他好像也没性子再去接触其他女人。
“这算什么理由?”温怡突然有些看不懂自己儿子了,“你是不是想和你爸爸一样?”
“我和他不一样,我会娶她。”顿了顿,“我这个年龄差不多该结婚了。”
温怡脸色一变,脑袋有些乱糟糟,瞬间有点滞郁,过了好一会,脑袋里思路慢慢恢复清晰,失笑一下说:“你是认真的吗?你知道她是谁吗?”许清溪的女儿,那个曾经在她们文工团里像过街老鼠一样的女人的女儿!
能好到哪里去?
她儿子这是怎么了,鬼迷心窍了吗?
“我知道。”
温怡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她一向是很理智的女人,但在这件事上,她有些不淡定了,“所以你要和我们对着干吗?”
他不会和自己家人对着干,但也不想放弃她,“如果你们不接纳,婚后,我会搬出去。”
很简落的一句话,堵的温怡真的无话可说了。
但也就过了几秒,温怡缓缓开口,眼眸沉凝,似换了个口吻般地说:“如果你一定要娶她,不用搬出去。”
搬出去,她什么都管不到,是不是太便宜许清溪的女儿了?
原本郁牞病房内的垃圾是不需要苏苒自己去扔,医院有专门的保洁阿姨会定期来每间病房清理。
苏苒怕剩饭的味丢垃圾桶太久,在空调间里弥漫出来,呛人。
就自己扔。
拎着垃圾袋一路坐电梯到底楼大厅门外,将手里的垃圾扔到旁边的大垃圾箱内。
才慢慢往医院内的24小时便利店走去。
医院的便利店生活用品很齐全,苏苒挑了几件必要的,付钱重新上楼回病房,这会,郁牞靠在床上,看她手里多了个崭新的白色购物塑料袋,便问:“你买什么了?”
“我看你这里没什么生活用品,就给你买了些。”苏苒把袋子放到一旁的柜子上,拿出里面的洗漱用品摆放到上面。
郁牞看向那些摆放出来的男士洗漱品,眼睛顿时亮亮,“你特意给我买的吗?”
“嗯,我不能一直在这里照顾你,这些东西先给你买好,等护工过来,就能好好照顾你。”郁牞保护了阮姨,她心里很感激,所以今天留下来陪护他也是应该的,但她不可能一直照顾他。
她有靳泽。
如果以前她没和靳泽谈,她会因为感恩留下来天天照顾他。
现在不一样了,不太方便。
话落,郁牞原本发着亮色的眼眸瞬间黯淡下去,乌黑的眸子一动不动看着正给他摆弄洗漱用品的女人,心口的疼痛丝丝密密开始泛滥起来。
她还是不愿意留下来陪他!
这种丝密又窒息的疼痛压制得他恨不得马上跳下床,跑到她面前,质问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但他跳不下来,腿被钢板和支架固定住了。
他没法移动。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从喉咙口发出沉闷至极的声音:“苏苒,是因为他吗?”
“什么?”苏苒没反应过来,摆好最后一支男士洁面膏,回头看他。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郁牞看她一副茫然没听懂的样子,压制的疼更加由心脏一路戳骨直上,蔓延到大脑皮层,让他瞬间就失了理智,声音陡然就拉高:“我知道你和靳泽在一起!”
那晚在公寓,这个男人故意当着他的面,亲她,他都看见了。
苏苒没想过他会知道,茫然过后是怔愣,随后才迅速回神,但什么都没说。
没否认也没辩驳。
所以就是默认了。
郁牞不由惨然失笑出声,手指紧紧攥住自己的病号服衣角,咬咬牙关说:“苏苒,你应该知道他那种男人是不会给你未的来,他只会和你玩玩,你跟他在一起有什么意思?他什么都给不了你!你想白给他玩吗?”
这个问题,不需要郁牞提醒,苏苒心里也一清二楚。
温榆河畔的人,不欢迎她。
但是她现在只想和他在一起。
从金三角那片爆炸中,在他的血滴到她手背那刻起,她就知道以后就算时过境迁,不在一起时,她再也没办法忘记他。
“郁牞,你先休息,有什么需要叫我,他的事,我不想多说。”苏苒收回视线,心平气和对他说道。
郁牞人很好,以前也帮助过她。
这些恩情,她心里都记者。
所以,不会因为他这样质问或者生气而甩手走人。
把椅子拉到靠窗位置,安静坐下来。
病房靠窗一侧的柜子角落堆放了一些报纸。
可能是之前的病人留下来,而保洁员忘了收走,就那么扔在那边,苏苒将这些报纸拿下来,拍拍掉上面的灰尘,放到腿上,低头看起来。
报纸上都是一个月前的旧新闻,没什么好看的东西。
但苏苒还是强迫自己看下去。
免得郁牞再问她靳泽的事。
郁牞看她低着头只顾看报纸,全无和他聊天的欲望,原本紧攥着衣角的手指顿时就再次用力,用力到手背爆出几条清晰可见的青筋,忽然就说:“苏苒,你会后悔的。”
苏苒抬头,眼神里复杂又透着克制,她知道他的心思,可是她不喜欢他,“郁牞,我当你是很好的朋友,请你不要这样。”不要因为这种事,破坏他们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