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可以了。”清和又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过来取?”
“明天。”
“那有劳。”说完,清和便转身离开了这家店。
光脑启动了自毁程序,只是为了不想那些暗杀原主的人顺着残留的信息找过来。
原主的那个光脑不算太显眼,这个世界没有光脑几乎寸步难行,就算是伪造身份那也离不开光脑。
更让她头疼的是,这个星球并没有购买光脑的地方。
就算有,那也是天价。
如今飞船被毁,原主账上的星币不能动,她身上唯一一张没有署名的卡上星币不多,便能省就省了。
往回走的时候,清和又去了另一个地方。
再过不久,这个世界的女主会替代她嫁给亚特兰帝国的三皇子,但却被不明身份的人追杀,也将会来到这个地方,一起来的还有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
将该做的事做完后,清和这才准备回去。
在经过一个并不大的巷子的时候,看到一个额上生着独角的异星人,那是一位流浪画家。
让清和停下脚步的原因并不是对画痴迷,而是对摆放在角落中的那幅画吸引了视线。她走了过去,对那位异星人道:“请问,这幅画卖吗?”
“你既然喜欢,就送给你了。”对方头也不抬。
清和看向那幅画:“送我?”
那人抬头淡淡扫了清和一眼:“反正也不会有人要,你是第一个问这幅画的人。”
清和一顿,似乎能明白不会有人买这幅画的原因。最终,她留下了几枚星币,这才把那幅画拿起——
画上那人明显是人族与异星人的混血。
他身着贴身华服,肤色偏白,生着尖耳,白金色的长发垂至腰间,金色竖瞳冰冷阴沉,立体深邃的五官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冷漠。
这就是亚特兰帝国的三皇子,原主的未婚夫。
亚特兰帝国的皇室成员虽然不避讳被大众看见,但他们的影像却不会出现在星网,所以原主也没有见过自己这位未婚夫的模样,加之本能的排斥也没有兴趣知道。
原主的观念里,其他非人种族样貌丑陋、怪异,性格嗜血凶残……虽然这位三皇子有一半的人类血统,但模样明显还是偏向于异星种族。
亚特拉斯五官棱角分明,深邃又凌厉,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那种冰冷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这与资料中那个无情无欲拉着这个世界走向毁灭的人倒是很符合……
清和一路走神,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旅馆的门口。
“主人,您回来了。”兰斯正站在门口,看模样是在等她回来。
清和看着他,面上的笑意很浅:“我回来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这时,一个青面生着三只眼睛的异星人从旅馆走出,与清和擦肩而过的时候背后的翅膀不慎撞到了清和的身体。
兰斯眼疾手快上前揽住了清和的腰,一手接住从她手里滑落的卷轴。
画像拉开,兰斯一眼便看到了画上的人,他眸光微闪,也没心情去看一眼正在道歉的三眼族,确定她没有受伤后,兰斯扶她回房。
回到房间,兰斯并没有松开清和的腰,他握着那画卷看向怀里的清和,问:“主人,这是……”
清和没隐瞒:“亚特兰帝国的三皇子,我的未婚夫。”
兰斯无法形容自己此时什么感觉,他压下不该出现在脸上的情绪,柔声问:“您会嫁给他吗?”
清和想也不想地回道:“不会。”
兰斯不动声色地问:“为什么?”
清和顿了顿,她不知道兰斯为什么会在意区区一幅画,但为了安抚他,还是回道:“丑,我不喜欢。”说完,清和又补了一句,“我喜欢像你这样的。”
此时的清和并不知道自己被危险笼罩,任他抱着自己,还露出了脆弱白·皙的脖颈。
兰斯闭上眼,难耐地喘了口气,再睁开时,眼睛已经恢复了原样。
在她还未嫁给自己前,还是不要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长公主和二皇兄虎视眈眈盯着他,从前的他自然不惧,但现在她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只待她嫁入亚特兰皇室,成为他的皇妃,他才能动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她。
反正离婚期也近了。
兰斯眼眸微微眯起,外界对他的评价并不好,希望清和不要相信才好。
这么一想,兰斯觉得自己取代那个生化人来到她身边可能不是个好主意,因为他根本就没想过她居然会对区区生化人生出感情。
生化人本身不是工具么?
他现在变化的外形与原本的那个生化人接近,容貌平庸,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在心里把“生化人”的自己贬低一番后,兰斯仍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却没想明白。
等他松开怀里的人后,才发觉她已经睡着了。
吃过药后伤口感觉不到痛,睡眠能够加速伤口的愈合,所以药物也带了催眠的效果。
将她轻轻抱起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普通的治疗舱对她的伤根本不起作用,否则她也不用受这样的罪。
还有一个更快的办法,但那个方法会让她更加痛苦,所以兰斯也没想过用在她身上。这种药他带的不多,外边也无法购买……
兰斯望着窗外,移动的星眼像水母般漂浮在窗外。
微蓝的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落在他的身上,地上的那抹阴影更深了。
他站在清和的床前,弯下腰在她眉心印下一吻,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漂浮在半空中的旅馆。
无人发现他的离开,连星眼也没有。
……
一夜好梦,醒来后的清和发现肩上的伤口不似昨日那般疼了,兰斯似乎出去了。
她缓缓起身,穿上鞋子,往一旁的淋浴间走去。虽然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但清早还是出了一身薄汗。
费了好长的时间,清和才将身上的衣服褪·下,单手拿着沾着睡到毛巾擦拭着身上。做完这些后,她气息微喘,好一会儿才拿过一旁干净的袍子换上。
简单地洗漱完,清和走了出来,便看到兰斯回来了,正看着她。
“主人,您怎么起来了?”
那一瞬,清和感觉凉意扑面而来,接着整个人被抱起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其实伤口不是很痛了,”清和说这话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躺在床·上也难受。”
兰斯看着她,反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语气温和:“虽然不痛了,但离愈合还有段时间,您请忍耐一下。”
清和无奈,却还是点头:“好。”
就这样,转眼半个月过去。
兰斯坐在她床前,检查她伤口的愈合程度,看着她一脸平静的模样,兰斯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清和也渐渐察觉到不对劲儿,这种被羽毛轻轻挠着皮肤的感觉太过奇怪了,便忍不住出声:“伤口好了吧?”
“嗯……”尾音有些低,接着便感觉到他微凉的手指滑动。
清和不由开口:“……兰斯,怎么了?”
兰斯却没有停下动作,他温和的声音传来:“伤口好了,但疤痕还在。”
“不要紧,只是疤痕而已。”清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