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三想考什么大学?”这话是姜迢迢问的。
“我啊?”
杨临山勾唇笑了笑,“我想考厦门大学,离家近。”
姜迢迢的眼睛亮了亮,显然对杨临山这个回答很意外:“我以为你会说清华大学!”
“厦大挺好的,还能看海。”杨临山将双手叠在脑后,一脸惬意的说。
姜迢迢:“那我也考厦门大学好了。”
杨临山侧过头看她:“为什么?”
“因为这样就能和你一个学校了啊!”姜迢迢不知怎么就将心底想法脱口而出,见杨临山直直看着她,立马又补了一句:
“而且我也挺喜欢厦大的,我还没有看过大海呢!”
作为一个在山镇出生的小孩,看海一直是姜迢迢的梦想,他们一家虽然也出去旅行过,但都是短途旅行,连省都没出过。
杨临山此时正侧头看向姜迢迢,玻璃窗下,短发少女稚嫩又认真的脸庞深深印刻在他的心底。
以至于过了很多年,他都能回忆起当年那个短发少女神采飞扬的说着“这样我就能和你在一个学校了”的期待与憧憬。
但他这时还没有告诉姜迢迢,自己之所以想报考厦大,是因为她之前说过想在有大海的地方读大学。
姜迢迢自己都忘了,杨临山却还记得。
送姜迢迢到寝室楼下后,杨临山打了出租车回学校。
车开到一半他才想起自己忘了看看姜迢迢给他送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他之前拜托洪承丰把自己收到的生日礼物带回寝室,唯独姜迢迢送的东西却巴巴拎了一路,舍不得别人碰。
小心翼翼从白色礼品袋里拿出一个礼盒,解开蝴蝶结,入目竟然是一个烧制好了的陶土杯子。
杨临山把杯子拿出来后,又很快发现这其实并不是一个杯子,因为没有手柄,姑且算得上是一个圆柱。
难不成是……笔筒?
当摸到这个可能是笔筒的陶土工艺品的侧面凹凸不平的图案时,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热心的司机见坐在旁边的年轻人捧着个土里土气的杯子看宝贝似的看来看去,怕他看不清,打开了车里的灯。
在灯亮起来的那一刻,杨临山终于看清笔筒侧面的图案。
事实上那并不是什么图案,而是歪歪扭扭五个字,他怀疑应该是姜迢迢亲手写的或者说是刻的……大约也只有她有这样的才华,以及这样的口气。
——上面写着:祝英语进步!
姜迢迢被捂住耳朵,杨临山声音又轻,她根本听不清对面的男生说了什么。
但她不恼也不急,乖乖巧巧把手中白色礼品袋拎起来,递到杨临山的眼底——这是她坐了半个多小时公交,从广阳路那边等来的生日礼物。
“生日快乐。”姜迢迢眼里含着温柔笑意。
杨临山终于放下手,接过了生日礼物,却没有马上拆开,他捡起之前被丢在地上的礼品袋,转手又给了洪承丰,拜托他带回寝室。
“今天晚上谢谢大家了,”自姜迢迢来后,杨临山一扫之前阴霾,意识还清醒的一眼就能看出他心情好得很,说话的语调都是往上扬的。
“大家回去一定要注意安全,男生送一下女生,没醉的送一下喝醉了的。”
杨临山说话的时候,姜迢迢就站在一旁安静听着,杨临山的声音十分好听,初三变声后他的声音更加有磁性,但少年的清越依旧。
“迢迢,一会儿我送你回学校。”杨临山在安排那一群喝醉了的男生时,还不忘回头安抚姜迢迢,让她等一下自己。
姜迢迢倒是不介意被“冷落”这么一小会儿,她从广阳路过来后,本就又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她不太想去聚餐,但杨临山的生日礼物又非得今晚给他不可,而且,此时,她更关注的是……
杨临山刚才叫她什么?
确确实实是叫她“迢迢”了吧?
杨临山嘱咐芸北那几个没喝醉的学生要将姜扬州他们一一送回寝室时,姜扬州还在纠结自己刚才看到的身影,抓着杨临山的胳膊问:“我看见姜迢迢了,是不是我妹妹来了?”
“是是是!”杨临山把他的手掰开,让他们快点把姜扬州架上出租车,大冬天,外面也够冷的。
曾兆也喝多了,他纯粹是因为难得赢了学神大人一次心里高兴,而此时听说姜迢迢竟然又来了,正扑在一个室友怀里痛哭。
那个室友打赌输了心中同样难受,两个一米八的大高个儿抱作一团……场面十分感人。
事实上,杨临山的室友们,除了忠实粉丝洪承丰开心得要命,其余个个都面如土色……不为别的,脸疼!
杨临山又把垣南中学的那一拨人送走后,门口也就剩他和姜迢迢两个人了。
姜迢迢走到他身边,问:“累不累?”
说是同学给他举办的聚会,但看上去倒更像是杨临山在主持场面,当然这有可能和他没有喝醉有关。
杨临山不仅不累,他还一点都不冷。
因为外套很厚,所以他里面穿的还是一件薄款卫衣,粉色的。
他突然飞快地看了姜迢迢一眼,然后心中一荡——
情侣装!
真是要了命了!
看着被自己外套裹得严严实实,满眼关心的姜迢迢,他手痒得不行,想要拥抱她的冲动像是洪水决堤、猛兽突袭,根本忍不住,也藏不下去。
杨临山也确实这么做了,连人带外套,紧紧地抱了一下又很快放开,随后满足地叹了一声:“谢谢你今天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