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容景深之所以没有出手,是因为想看看他手上到底有没有宋太妃这个筹码。
连奴看着男人迫人的眼神,道,“王爷,陛下所言句句是真!太妃她真的还活着!奴婢认为应该是太子的人掳走了太妃!”
生怕男人不相信,连奴还跪在了地上,朝着容景深磕头,道,“王爷!陛下和您乃是亲兄弟啊,求王爷放过陛下!”
闭上眼。
儿时的一幕幕清晰的展现在脑海里,他的母妃很好,但却并不受宠,准确的来说,因为美貌,母妃曾经受宠过一段时日。
因为太过受宠,便惹了其他嫔妃的妒忌,暗地里给他的母妃使绊子,渐渐的。
父皇也不来母妃这里了,因为没有皇帝的荣宠,宫人们又是踩高拜低的,根本没将母妃放在眼里。
连带着那时的他也被皇子们排挤欺负,身上时常带着伤回来,他被那些人欺负的时候,唯一的愿望就是求他们高抬贵手,不要打自己的脸。
纵使身上仅是鞭痕与淤青,他也从不再母妃面前表现出半分疼痛的样子,从御花园回宫的时候,还会特意将衣服和发髻整理一下。
过于年幼的他,懂事的让人心疼。
然而。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终有一日,他身上的伤实在是太重了,重到流脓溃烂的地步。
整日整夜的发着高热,宋太妃终于还是发现了,他全身大大小小的是数不清的伤口。
她心疼的握住他的手,柔弱的女人没有其他本事,眼泪不停的掉。
“深儿,是是母妃没用,是母妃对不起你”
容景深的小手艰难的抬了起来,将母亲脸上的泪珠擦去,声音嘶哑的仿似破了音似的,“母妃
母妃你不要哭,我我没事的。
我不会死的。”
他很累,可他不敢睡,他的母妃已经够可怜了,他他不能留下母妃肚子一个人。
宋太妃派人去太医局请太医过来,可得到的结果,只是,那些人抽不出身来。
宋太妃不忍自己的孩子承受病热的痛苦,只能咬着牙披上了外衣走进了雨幕之中。
容景深浑身难受,视线渐渐模糊之际,只看见那抹单薄的身影离他远去,他的手悬浮在半空中,却什么也抓不住。
最终。
被黑暗所吞没。
醒来的时候,嬷嬷正喂他喝着汤药,而太医也笑眯眯的看着他,语气是从所谓有的尊敬,“殿下,您终于醒了。”
“太子殿下,小殿下他醒了!”
太医欣喜的去前殿向容渊通报,穿着一袭龙纹锦袍的容渊满意的笑了笑,随后走了进来,站在容景深的床畔,看着他稚嫩的脸庞,道,“小十,伤口还疼么?”
这个人是太子。
高高在上的太子,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他一定是在做梦吧。
“母妃母妃。”
“小十,宋妃娘娘他昨夜受了风寒,此时还在休息呢,你不必担忧。”
后来。
这座宫殿不再像以往一样只有他和母妃还有几个老嬷嬷相依为命了,好像重见天日似的。
不仅派了新的宫娥和太监过来,甚至,他们的饭菜也不像是过往那样尽是残羹冷炙。
他在吃上热乎乎饭菜的时候,很开心的看向自己的母妃,却见母妃眼底湿润。
在接触到他视线的时候,宋太妃移开了视线,声音有些哽咽,道,“深儿,多吃一些。”
就连他在国子监的时候,那些人也不再欺负他了,更多的是,敬而远之,他学的很快。
他一直都以为生活发生变化,是因为他的父皇终于想起他和母妃了,可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切,都只是噩梦的开始。
每个月总会有五天,母妃让他独自一人睡在偏殿,由于年龄太小,他根本想不到男女之间那一层。
可那一天,雷声轰隆隆的响着,他却怎么也睡不着,老嬷嬷却已经守在他床畔进入了梦乡之中。
他很懂事,趿拉着鞋子下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心中想着,母妃胆子那么小,一直都很害怕打雷的。
他披起了外衣,轻轻的推开了偏殿的门,外面光火昏暗,被闪电映的呈现出诡异的碧绿色。
他害怕极了,只能跑的更快了,可让他觉得奇怪的是,正殿外面一个宫女和太监都没有。
而他。
听见了,噼里啪啦类似绳鞭抽打的声音,以及女人唇齿间溢出的痛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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