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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渊一把揪住连奴的衣襟,“说!你到底将宋太妃弄到哪去了!”

如今连自己的儿子、女人、近臣都背叛了自己,容渊自然以为连奴也是叛徒。

连奴连连摆手,“陛下,奴婢是真的不清楚啊,这金印从未离开过奴婢啊。”

而之前她来这所宫殿的时候,也根本没见到其他形迹可疑之人啊。

容景深要笑不笑的开口,“容渊,不必再演了。”

这个地方,他来过一次。

只是上次,他清楚的看见他的母妃躺在冰棺之中,正当他想要将浑身冰冷的母妃带走之际。

昏迷的女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肢体相触的距离,导致那利刃准确的扎进他的胸口。

可能。

他早就不该抱以希冀的。

母妃,其实已经死了,而罪魁祸首是容渊。

楚惜察觉到身畔男人情绪的变化,不由得圈紧了男人的手臂,过往的事情她并不清楚,所以也不能安慰他什么。

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陪伴着他。

容渊甩开了连奴,道,“阿深。是朕的疏忽,朕朕确实一直将你的母妃藏在这里。

只是,朕并不清楚”

容景深却半点都不想搭理他,带着楚惜往门外走去,当容渊失魂落魄的和连奴从冰室门口出来的时候-

眼前的景象让容渊瞳孔剧烈的收缩着。

自诩武功卓绝来无影踪的落影卫,竟然已经成了几具冰冷的尸体,而杀死他们的人,俨然是握着冷剑的容景深。

剑尖仍在啪嗒啪嗒的滴落着血珠,血迹蜿蜿蜒蜒的犹如蚯蚓一般。

容景深将剑扔给了秦风,道,“将宫中刺客尽数诛杀。”

“是,王爷!”

领了命令,秦风和刑墨便已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他们的身影很快和夜色融为了一体,消失不见。

天翻地覆的变化让容渊有些接受无能。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容景深之所以没有出手,是因为想看看他手上到底有没有宋太妃这个筹码。

连奴看着男人迫人的眼神,道,“王爷,陛下所言句句是真!太妃她真的还活着!奴婢认为应该是太子的人掳走了太妃!”

生怕男人不相信,连奴还跪在了地上,朝着容景深磕头,道,“王爷!陛下和您乃是亲兄弟啊,求王爷放过陛下!”

闭上眼。

儿时的一幕幕清晰的展现在脑海里,他的母妃很好,但却并不受宠,准确的来说,因为美貌,母妃曾经受宠过一段时日。

因为太过受宠,便惹了其他嫔妃的妒忌,暗地里给他的母妃使绊子,渐渐的。

父皇也不来母妃这里了,因为没有皇帝的荣宠,宫人们又是踩高拜低的,根本没将母妃放在眼里。

连带着那时的他也被皇子们排挤欺负,身上时常带着伤回来,他被那些人欺负的时候,唯一的愿望就是求他们高抬贵手,不要打自己的脸。

纵使身上仅是鞭痕与淤青,他也从不再母妃面前表现出半分疼痛的样子,从御花园回宫的时候,还会特意将衣服和发髻整理一下。

过于年幼的他,懂事的让人心疼。

然而。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终有一日,他身上的伤实在是太重了,重到流脓溃烂的地步。

整日整夜的发着高热,宋太妃终于还是发现了,他全身大大小小的是数不清的伤口。

她心疼的握住他的手,柔弱的女人没有其他本事,眼泪不停的掉。

“深儿,是是母妃没用,是母妃对不起你”

容景深的小手艰难的抬了起来,将母亲脸上的泪珠擦去,声音嘶哑的仿似破了音似的,“母妃

母妃你不要哭,我我没事的。

我不会死的。”

他很累,可他不敢睡,他的母妃已经够可怜了,他他不能留下母妃肚子一个人。

宋太妃派人去太医局请太医过来,可得到的结果,只是,那些人抽不出身来。

宋太妃不忍自己的孩子承受病热的痛苦,只能咬着牙披上了外衣走进了雨幕之中。

容景深浑身难受,视线渐渐模糊之际,只看见那抹单薄的身影离他远去,他的手悬浮在半空中,却什么也抓不住。

最终。

被黑暗所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