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是没想到。

连和楚惜从未见过面的陌生男人,都—念叨着楚惜的好。

天青有些不明白容景深的态度为何会急转直下,明明之前还如阳春白雪般,现在—凛寒的不得了,犹如猎猎的风刮着人的肌肤。

紧皱的眉头始终没舒展过。

有时候,说太多,反而会起一种反效果,试问哪一个男人愿意在别的男人口中听到自己妻子的名字。

所以,天青也很机智的没有再往下说,而是岔开了话题。

“如今—应当是下令烧城的最好时机!”

因为太多的腐尸堆积在城内,而没有清理,已经引起了瘟疫。

再这样放任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嗯。”

远在长安的容渊在看见信笺上的内容之时,气的吹胡子瞪眼。

原本想着。

打了胜仗,也该班师回朝了,那样,他也该和容景深算算墨痕的帐了。

却不曾想,阳平关却闹出了鬼尸的灾祸—

鬼尸也只是在十年前出现过。

而后便销声匿迹了。

如今,这信笺上写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阳平关大半的百姓都变成了行尸走肉,且瘟疫蔓延,只能将城给烧了。

说不定。

鬼尸之祸只是一个幌子,容景深只是想借此,拖延时间,好举兵造反?

苏珍颜木讷的眼神在看见信笺的时候突然有了神采,她几乎是魔怔般的上前,妄想夺过容渊手中的信笺,可容渊却将手给举高了,以苏珍颜的身高,根本够不着。

即便是她踮着脚。

“陛下,臣妾有权利知道阳平关的战事!”

她都快被折磨疯了。

容渊一定是故意的,都快两个月了—她根本不知道容景深那边的情况,不知道他是死了,还是活着,就连容墨痕的尸体都被运了回来,可见。

战事不是一般的惨烈。

“颜儿,后宫不得干政!”

苏珍颜气笑了,“容渊,他若是死了,黄泉碧落我必定相随,你—”

她将发髻上的簪子给拔了下来,对准自己纤细的脖子,只差要刺进去,“你若是不告诉我,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楚惜险些被他的话气的呕出一口老血来。

她一再的容忍,什么都没换来,换来的只有男人的冷脸与濒近零度的态度。

楚惜闭了闭眸子,表情不骄不躁,很冷漠的问他,“你是准备囚着我不成?”

每次她收敛起笑意的时候,不再是个娇俏的小姑娘,反倒是从骨子里透出一种冷清禁欲的气息来。

“或者,本王去哪里,你便跟去哪里。”

他敛眉,手朝着她伸过去,似想将她揽入怀中,只可惜,他的手落了个空,因为楚惜先一步的躲开了他的触碰。

眼神充满着戒备。

“你说的我都明白了—我以后,会听话的待在营帐之中。”

所以。

比起随时随地的跟着他,她更不想见到他么?

呵。

容景深面上笑容不变,只是越加郁烦了,正巧这时,下人在外通传,“王爷!王爷!天青大夫让您过去呢!“

天青。

有不少人都被蛊虫给感染了,而医治这些百姓和侍卫的便是天青。

应当是研制出了什么解蛊的办法吧。

“你要同本王一起去么?”在离开之前,容景深如是问她。

捕捉到的只有男人眼中的温淡,不似以往那般看着她的眼神,都满是柔情,楚惜竟没由来的感受到了一种陌生感,这个男人。

真的是她喜欢的那个男人么。

为什么她感觉这么的不真实。

或许,男人的本性都是这么的渣吧。

她果决的摇头,“我很累,我要在营帐中休息。”

说完。

男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楚惜勉强挪动身体到了床边,似是有些失血过多,带起了一阵晕眩感,刚刚站在那里的时候,就险些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倒了。

她慢慢的躺上了床。

手抚上了自己的脑袋,滚烫一片,甚至渗出了薄薄的冷汗来。

昏昏沉沉的,但她并没有将伺候的婢女叫进来,而是拿起了被子盖在了身上,准备好好的睡一觉。

何以解忧。

唯有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