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强撑着身体跪在那里,仿似这样,就能赎罪似的。
到了后半夜下起了雪。
雪花自天际纷纷落下,他冻得浑身都没了知觉,仅凭着那股毅力死死支撑着。
他原以为三姐已经原谅他了,可没想到—一提到华裳,三姐情绪就跟崩溃了似的,原来,三姐只是习惯性的将那些事压在心底,从而装作若无其事。
事实上,比谁都要在意。
他只想告诉楚惜,其实他已经改变了,而他之所以能洗心革面,也是因为她,可是三姐却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可是他终究是害死了华裳,又有什么资格抱怨呢?
就算三姐不原谅他,至少这样跪着,心里也能好过些。
而在不远处,有着两道身影,一直注视着这里的动静,虽然雪下大了,但楚惜身上是半点都没落。
因为,容景深正为她撑着伞,她相对娇小的身子缩在男人怀里,他的肩膀宽厚而又温暖,将漏尽来的雪花尽数挡住。
可他的右肩相当于是整个都露在外面的,堆积了不少的雪。
她身上披着的是男人的黑金大氅。
即便是她穿的厚实的不得了,可这男人还是担心她受冷,硬生生的又给她披了一件,她也着实是搞不懂这男人。
明明有两把伞,却非得要为她撑伞。
男人轻飘飘的话语落下,“这样冻着他,似乎也不错。
等到明日,基本上就成冰雕了。”
一夜过去,基本上,就差不多冻死了。
刚刚刑墨向她通报的时候,楚云涯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期间动都没动,就连在外面巡守的士兵都冷的瑟瑟发抖,可楚云涯一直跪在这里,根本没怎么动。
别说头发上衣服上了,就连睫毛上都被雪珠给沾染白了,浑身僵硬的也没什么知觉。
楚惜觉得楚云涯这样死去,似乎挺没意思的。
死,其实是一种解脱的方式,而活着,才能受尽煎熬不是?
她掐了一下男人,翻了个白眼,道,“你这是激将法?”
“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他的手指刮了刮女人红红的鼻尖,亲昵道,“再说了,你出来,不也是为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