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流云叹息道:“陆苗还年轻,一个女子,真能担此大任?”
后方红衣女子置若罔闻,只是微微低垂着眼眸。
中年儒生笑意如常,道“你应该相信我,并且你也只能相信我。”
老人扯了扯嘴角,冷哼一声。
在这场足以动摇寒云宗根基的大战之中,他之所以没有出现,就是相信身旁这个男人。
不止因为这个男人手上有寒云宗百年未出世的太上长老令牌。”
还因为这个男人曾经许诺过要将寒云宗发扬为天下顶尖的门派。
更因为当初曾经他与之对弈零零散散共三百局,未曾赢过一局。
中年男子安慰道:“放心便是”
“白落帝,希望真能如你所说,我能看见寒云宗再次蒸蒸日上的一天,这样我才不会后悔我的选择,也不会愧对寒云宗列位先祖先师。”
老人眼中出现了一抹疲倦之色,微微摇头,转身离去。
不知何时,天空中又飘起了散落的雪花。
漫天飞舞。
男人伸出手,看着雪花飘落在手心,然后又化为雨水,因为修为全失的缘故,一股刺骨的冰寒传递到全身。
白落帝仿佛没有丝毫感觉,笑道:“当年有一段时间我自认为文章天下无双,并非是在我破境之日,也非是我寒窗苦读之时,而是自我开始写字便如此认为,是不是很嚣张?”
陆苗拼命摇头。
“不管嚣不嚣张都已经无所谓啦,因为后来我碰见了苏安,才明白了一个道理。”
不止是雪花越大,还是别的什么,男子满头已经皆成雪白,但他似无所觉,说道:“因为纸上纵然有玄机乾坤万丈,终究也只是纸上苍生而已。”
男人停顿了会,呢喃道:“仅仅而已啊。”
陆苗微微抬头,眼眶红润,说道:“白师叔的文章诗词,本就是天下第一。
白落帝一笑置之,指了指先前老人离去的方向,说道:“流云长老一心向道,心系寒云宗,只要你能在日后稳步提升强悍的修为与境界,他自然会帮你解决诸多麻烦,这一点上看是我们的人,可用。”
男人沉思了会,接着道:“至于其他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看你心情。”
陆苗不确信说道:“那副宗主?”
“林玄心怀鬼胎,性情不定,日后若留,必是内奸之患。”
白落帝想了想,突然又笑道:“不过你放心,我死之时,自然也是他死之日。”
陆苗听见这话,眼睛瞬间又模糊了起来。
吕岩被人从河底救了起来,昏迷不醒,很是狼狈。
数十余人从天空落向地面,当头那一位男子无视众人目光,直接来到了陆沉身前,微微弯腰,双手握拳道:“洛阳峰林凡,拜见陆师兄。”
陆沉在剑阁内早已经成为了不弱于沈墨凰之流的风云人物,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剑阁刻意对外隐瞒下了陆沉的所作所为,才使得这座远离小瓶州的地域对陆沉这个名号不是那么熟悉。
“洛阳峰?”
陆沉想起了当年自己就曾在洛阳峰的一座偏峰修行,还度过了接近两年的时光。
想起这些,陆沉对眼前这个弟子越加顺眼起来。
陆沉突然转头打量着他身后那些弟子。
“寒云宗发布的宗门令不巧被阁内一名来此地游历的弟子发现,然后就禀告了剑阁。”林凡解释说道:“得知了这件事情,北阁古阁主说你乃我剑阁二师兄,不能平白受辱,便吩咐我们来此。”
林凡没有来说来干什么,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来了这么多人,自然不会是简单的看看而已。
只是陆沉却没有在意这个,反而问道:“路上出了什么事?”
以陆沉的眼光,自然能看出眼前这些剑阁弟子的问题。
气息不稳,很多人都受过或多或少的内伤。
而剑意暴躁,衣衫也有些破碎,若不是来时以势震住了众人,这支队伍甚至还显得有些狼狈。
林凡面露犹豫之色,转头喝道:“滚!”
只见那些走也不是,来也不是的寒云宗弟子纷纷四散而逃。
等到众人彻底散开,两人来到了柳树前的一座凉亭。
林凡酝酿了会措辞,开口道:“本来在几日前寒云宗的宗门大典上我们就能赶到,只是其中遇见了一些麻烦。”
陆沉神色平静,能让剑阁弟子认为麻烦的事情或者对手,自然也就只有那么几个。
他问道:“谁?”
林凡回道:“武帝城。”
陆沉扬了扬眉。
剑阁与武帝城在圣地之间本来就属于很特殊的存在,一者坚信一剑破万法,另一者则相信一力降十会,同属于顶尖圣地,长久以往便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尤其是从武帝李夸父与剑阁掌教刘紫阳定下了大道之约开始,两者就越加的势同水火起来。
这件事,陆沉也心知肚明。
林凡接着说道:“在这场剑阁的南下之旅中,本来是由西阁陈一陈师兄带队,结果刚刚好就在东圣州的北海渡口,遇见了武帝城一行人,对方主动挑衅我们,言语不堪入目,陈师兄性子向来高傲,于是寥寥几句便约好了地方大打出手起来。”
陆沉神色如常,说道:”然后?”
修行中人,尤其是两派弟子看不顺眼,自然是用修行界的法子解决问题。
胜负之战,生死之战,向来是两种常用的办法。
林凡闻言突然露出愤慨神色,双手握拳,愤愤道:“原本我们定下了胜负之战,十人轮站,开始武帝城那帮人落于下风,可谁成想武帝城最后来了一人,修为强悍,出手打伤我寒云宗众多弟子不说,还百般言语羞辱,陈一师兄气不过,可最后依然还是被一拳打成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