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了陆沉,然后重重哼了一声。
陆沉在院子外驻足了一会,神色没有多大波澜。因为这是他意料之内的事情。
杨富贵吃了那颗妖丹,凝脂不前的境界终于有所提升,但陆沉也不知道这一次他是否能够一鼓作气成功破开那条血脉之中的禁锢。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次的破境来的无声无息,而时日也会出乎意料的漫长。
沧海葵等了一会,发现陆沉没有丝毫动作,担忧道:“喂,里面怎么办?”
“他在做他该做的事情。”
陆沉说道:“我们现在也应该做我们该做的事情。”
沧海葵愣了一会,望着陆沉的侧脸,似乎是想看出他是不是在暗示些什么。
陆沉平静道:“脑子里若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练不了剑。”
沧海葵脸色瞬间红的像个苹果,骂道:“臭流氓,不要脸,不讲道理。”
陆沉无奈摇头,到底是谁不讲道理啊?
接下来的一日,陆沉向齐正宣交待了一些事情,然后不知在四周做了什么手段,只见原本四溢而出的灵气全部被困在了院子里面。
宣扬城的天色刚刚蒙蒙亮,就有一辆马车出城。
沧海葵兴致冲冲道:“去哪?”
再次充当起马夫的陆沉随意挥了挥手中鞭子,说道:“乌雪城,寒云宗考核据点。”
沧海葵沉默了会,说道:“你要陪我去吗?”
“寒云宗宗门离这里还有十万八千里。”
陆沉说道:“所以还远得很。”
沧海葵问道:“那要是到了以后?”
陆沉平静道:“去看看,我要去的地方应该也在那一块。”
沧海葵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轻轻的哦了一声。
马车在城外官道小路上缓行,秋风瑟瑟,寒意阵阵。
沧海葵却似乎并不想安静待在车厢里,从车帘里露出个圆乎乎的小脑袋,说道:“你真的来自圣地剑阁?”
陆沉闭着眼睛,轻轻点头。
沧海葵落进下石道:“那我想你肯定是里面境界最低的,不然怎么会平白无故跑出来,听说书院龙凤榜一年半后便会在大唐召开,厉害的弟子都在抓紧闭关修炼,哪还会像你这样游山玩水。”
陆沉说道:“我的境界的确是里面最低的。”
陆沉顿了顿,接着道:“但是我同境界无敌。”
随着这道嗓音响起,少年手中木剑颓然落地,像是被人凭空切断了与木剑的联系。
一个面容清癯须发皆花的白袍老人站在门外,笑意吟吟。
“老祖?”罗家父子同时惊呼出声。
白袍老人走了进来,无视了两人,直接弯腰握拳道:“多有冒犯,还请仙师海涵,无论有何要求我罗家自当倾力赔罪”
陆沉扫视了一眼,说道:“我要的东西。”
白袍老人转头望向罗意海。
后者面露犹豫之色,轻声道:“老祖,可”
呼啸一声。
老人一巴掌直接抽在这位罗家家主脸庞之上,后者的身形瞬间倒飞而出,重重砸在一旁的墙壁之上,当场昏死过去。
白袍老人面容不变,对身旁那个吓呆了的孩子说道:“去,按我的吩咐,把寒云宗分发的信封拿来。”
罗生连连点头,一路小跑了出去。
老人笑脸不变,微微弯腰道:“仙师觉得如何?”
“看来你并不打算跟我打一架。”
陆沉说道。
老人苦笑一声,连连摇头:“我只愿仙师能别对我罗家心存芥蒂。”
人越老,自然见过的世面越多,心思也就越通透。
齐正宣的态度,那个看不清境界的灰衣小童,仙家至宝乾坤袋,以及刚才对方对剑道的恐怖理解。
种种线索连接在一起,无论从哪一个方面琢磨,都绝对是他们惹不起的人物。
罗家可以在这座城里作威作福,但要是放在外面,区区一个无距境的剑修,不差,但当真也算不上什么。
这些事他自然是心如明镜,平日最怕的也就是罗家某些当家人享福享惯了,吃不得亏,到最后导致整个家族都引来祸事。
他小心翼翼打量着远处那个看不清底细的男子。
修行路上,容貌完全看不出什么,指不定一个年纪轻轻的家伙,就是修为高深活了上百年的老妖。
陆沉望着远处,说道:“刚才那小子嘴里说的话,是你说的?”
老人笑着说道:“平日里与他们闲聊说的一些闲言碎语,登不得台面,让您见笑了。”
陆沉摇头道:“我这趟来本来是找麻烦来的,不过你这句话倒是很对我胃口,所以算了。”
清癯老人顿时心中大定。
不到一会,远处便传来了无数匆忙脚步声,然后在门外同时停消失,到最后,还是只有那个少年一个人捧着个信封走了进来。
陆沉从少年身旁擦肩而过,顺手拿走了信封,然后说道:“你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