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
他却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长臂撑在桌沿上,慕至北沉重的呼吸,手指扣住边沿。久久的呆站在那儿,没有动。
初夏给了自己一个期限,也给了慕至北一个期限。
三天后……
三天后的生日,他若是来了,那么,她将孩子的事再次告诉他。到那时,他若是再选择离开,她便彻底开始自己的生活,从这间空荡荡的大屋子里搬出去。
既然是生日,就要准备蛋糕。初夏从慕氏回来之后,没有直接回去,而是转去了不远的超市。
买了烤箱,奶油,慕斯,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烤蛋糕要用得上的东西。正在排队买单的时候,手机响起来。
正在排队买单的时候,手机响起来。
“你不在家里?”是何浩昊的电话。最近他很奇怪,自从那天给她煮了面后,他似乎对煮面上瘾了一样,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只要她饿,他立刻下厨煮饭。
“在旁边这间超市。你过来了?”
“你一个孕妇,还跑出去逛超市?”何浩昊皱眉,“今天陪微安逛了一整天,你也不嫌累的?”
“还好。出来走走对身体好。”初夏不以为然。
“行,你自己当心点,我这就过来了。买的东西多不多?多的话,就搁在一边,等我过来。”
“不用了,我自己来。”初夏不想麻烦他。这种感觉总是怪怪的。明明是夫妻的时候,他从不关心自己,遇上逛街提东西的事,他更加不会搭理。可是现在,他们结束了,当她的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却突然出现。
“别逞强,你是孕妇。”何浩昊顿了一下,似乎怕初夏多想,又多此一举的补上一句:“你也别以为我真很想帮你,好歹我们也有两年的夫妻情谊,你现在大着肚子还被人抛弃,我这个前夫能不帮帮忙?”
“喂!你能不能不说得这么直白?!”初夏抗议。他这根本就是往自己的伤口上撒盐。
“行,我挂了。买了单就站那,别乱动。算了,单也别买了,等我来。”何浩昊怕初夏生活拮据。毕竟,她现在没有生活来源。父亲曾经给她汇钱的银行卡,她早就在第一次离家出走的时候归还。至于他打到她卡上去的钱,她更是一分都没动过。
初夏翻翻白眼,“你还想当我的金主了,前夫!”
她有意咬重后面两个字。
“你放心,我缺这么点钱。”
两个人在电话里说了一会儿话,才挂断。垂目望着电话,初夏涩然一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
离婚之前,两个人对立得和仇人无异。离婚之后,倒真的成了朋友。虽然每次他的话都很难听,甚至是毒舌,可是,她也不是看不出来他对自己的关心……
感动,欣慰,却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波动。
当真正毫无保留的爱上一个人的时候,眼底和心里,原来再也存不下任何人……
何浩昊气喘吁吁的跑到超市的时候,初夏正好站在寄存柜前取东西。
见她手里大包小包,还要拎东西的时候,他一步上前,赶紧将东西都抢了过去。
“放着放着,这个也给我!”何浩昊又夺过她从寄存柜里取出来的东西——先前逛街时买下的大量婴儿用品。
初夏真心佩服他。左手一个袋子,右手一个袋子,肩上还扛着一个大烤箱。那样子看起来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她很道的没忍住笑,“你提得动吗?”
走到一间童婴店的时候,两个女孩都不由得顿住脚步,眼神,柔软下来。
“夏夏,进去看看吧。”微安提议,眼底难得见到这段时间以来的喜悦。
初夏点头,两个人将手里的东西寄存后往里面走。
准妈妈逛童婴店真的是属于疯狂的。宝宝还没有出来,就觉得穿什么样的衣服都适合,戴什么样的帽子都漂亮。
只要是可爱的东西,无论是实用不实用,都爱不释手。恨不能孩子现在就能蹦出来,让她他试试。
等初夏挑了一堆东西后,侧目,却发现微安竟然也挑了一整个篮子。
初夏看她一眼,不由得有些心酸。
“别这样看着我。”微安笑,“以后我总还是要生孩子的,说不定哪天就能用得上。”
微安笑了,初夏也跟着笑了,“你说得没错,我们都应该乐观点,往前看。”
结了账,两个女孩往外走。经过一个橱窗时,初夏被橱窗内那件衬衫吸引住了视线。
白色打底,黑色衬边,很简单却很经典的款式。
她几乎是立刻想到慕至北穿着这件衬衫的样子。过段时间,就是他生日……
“安安,我想进去挑件礼物。”初夏扯了扯微安的手。
微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神思也停顿了下,“正好,我也给我哥挑一个。”
手指,划过那一排排衬衫。
初夏认真的挑出刚刚一眼看中的衬衫,找服务生拿出最适合慕至北的尺码。又挑了条与衬衫相配的领带。
等待包装的时间里,旁边有对小夫妻正在挑东西。丈夫看中的是一条深色领带,妻子温柔的夸他眼光好,惦着脚尖替他试戴。男人搂着妻子的腰,那份幸福自然不言而喻。
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每天清晨,自己半跪在□□,替慕至北系领带的样子。那时的她,也和眼前这位妻子一样,那么幸福。也以为那样的美好,真的可以持续一辈子。
只是……
如今,已经再清醒不过。
只是,不知道将来的某一天,会是谁再跪在□□替他准备衣裳和领带。多半是郁西吧!
想起这个,鼻尖一酸,差点落下泪来。仓皇的叫来服务生,将刚刚要的领带又放回了原处。
她私心里不希望其他女人帮他系她准备的领带。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的时候,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望望走进办公室来,慕至北瞥了他一眼,“没事的话,你下班吧。”
“有事。少爷,苏小姐现在在楼下。”
慕至北正握着笔签文件,听到望望的话,手一重,已经将文件划出一道口来。垂目,怔住,望着那破损的纸张,一时竟有些无所适从。
小东西越来越执拗……
可是,他再也不想伤她。痛的是她,也是他……
“让她走吧,说我不见。”慕至北的语气,幽暗得没有任何起伏。
望望只得这样做。可还没走出去,又被他叫住,“等等。”
“少爷要见苏小姐吗?”望望以为他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