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知道自己瞒不过她,吸了口橙汁,调整好情绪,才故作轻松的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突然发现慕至北也比何浩昊好不到哪里去。”
“这话什么意思?”
初夏深吸口气,很艰难的,才说出这个事实,“他真正喜欢的是吕诗语。”
“什么?!”微安惊得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
可,事到如今,初夏却越发的平静,平静得失常。
“他只是为了刺激吕诗语,所以才故意接近我——我亲耳听他们说的。”补了一句,将微安的疑惑和怀疑全都堵住了。
微安激动得‘靠’了一声,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初夏眼神灰败的盯着橙汁,自嘲的笑:“我也真是傻瓜……慕家少爷怎么会无端端对一个有夫之妇这么好?安安,你说,我是不是太失败了?一段婚姻惨成这样。还以为找到个救世主……却没想到他只把我当傻瓜……”
说到这儿,她眼里涌出一片红。
微安气呼呼的拉过她的手,就往外冲,“我带你去找他理论去!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初夏抽回手来,摇头,反倒是她劝微安,“你冷静点。”
“冷静?这种事就你还冷静得下去!”
她若是不冷静,又能如何?
难道要大声的告诉慕至北,他成功了!她确实差一点就被他利用了!她喜欢上了他,并且很在意他吗?
她不要!
她不要那么窝囊,那么狼狈。只想给自己最后再留一点骄傲……
“能看清楚一个人也不错。现在我们已经绝交,我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了。”初夏嗓音幽幽。
微安深吸好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好不容易坐回去,又激动的将刀叉敲得砰砰响,“你怎么不狠狠扇他几耳光?”
“扇了一个……”初夏神色幽暗。
虽然打了他,可心里却还是那样难受。没有一丝一毫的好转。
本以为从那栋楼里搬出来回了何家,她真的会依自己说的那样,将他慢慢忘记,可是,她发现,她根本做不到。
时间越久,那抹身影残留在自己脑海里,也变得越发的清晰。
微安嗤笑一声,“一个?哼!便宜了他!男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混蛋!”
初夏笑起来,眼底的忧伤仍旧没有淡去,丝丝缕缕的,扯疼人的心。
“是我太失败了,才会有这样糟糕的经历。像你……”初夏看了眼微安,“你遇到的男人不混蛋。看得出来,你哥很疼你。”
提到微赐铭,微安愣了一瞬,眼圈黯淡无光。而后,端过一旁的酒杯将酒一饮而尽。
初夏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疼我又怎么样,他是我哥……”微安微醺的看着初夏,眼眶潮润,说出的话断断续续,“有一天,他也会找个女人结婚生子,也会有属于他的生活……到时候,他还会像现在这样疼我吗?”
她的痛苦和难过,初夏几乎感同身受。心里的难过,也越深了一些。
见微安伸手又去倒酒,她挡了一下,“安安,再喝下去你就醉了。”
“没关系,反正喝醉了,回去也不会有人骂我……”微安喃喃着,又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仰头,又喝了大半。
既然她想发泄,那就只能任她如此了。初夏无奈的叹口气,没有再阻止她,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将酒喝完。
其实,她是真心羡慕微安的……
无论如何,她还有疼她爱她的父母,还有一个宠着她的哥哥……
她浅浅皱着细眉,“我真的不需要你帮忙,你去公司就好了。”
那边,不知道何浩昊说了什么,初夏的手机却蓦地被夺了过去。下一秒,整个人又被扯进了电梯。
初夏瞪着那脸上还浮着她留下的五指印的男人,“你干嘛挂我电话?”
慕至北闷不吭声,只是摁下“88”这个数字。
初夏将手机一把夺了回来,看到那数字,立刻要去按回72,却被慕至北抓住手指。
“慕至北,你玩够了吗?!”
“我不想和何浩昊起正面冲突。”他沉静的开口。若真起正面冲突,为难的只会是她。
比起她的暴跳如雷,气急败坏,他显得平静得很多。
也没再有先前那份疯狂和愤怒。
初夏一时觉得无趣到了极点,只是靠在电梯壁上,无力的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慕至北仍旧没有话。整个电梯,陷入一种安静。
两个人,站在不同的角落,各有情绪。只是,狭窄的空间里,冷得出奇。
出了电梯,慕至北率先往外走。初夏又要自己下楼,慕至北回过头来望着她,“要么,你出来;要么,一会我亲自下去。”
“你威胁我?”初夏简直要气得跺脚。
若是让何浩昊见到他,肯定又是免不了一场风雨。
现在,她真的好累,不想和任何人吵闹。
“你就在这等我。”慕至北看着她认命的从电梯里走出来,却没有邀请她进门,只是打开门,自己率先进去了。
望着那背影,初夏一头雾水。
这男人……
到底是干什么?
逼着自己上来,却又没有要邀请自己进去的意思。
正胡乱的想着,门,却再一次被拉开。慕至北手里多了些东西,默然递到她面前。
初夏看着那些治感冒的药丸,只觉得鼻尖一酸。
心里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怨气。
既然是利用自己,为什么还要对她这样周到?还是说,他其实对每个女人都是这样?!
傻瓜一样的自己、爱着何浩昊的吕诗语、还有那位美丽的郁西小姐,都是他贵公子的目标?
为何要做成这样,让她的心不受控制?
慕至北见她神色一变再变,却久久没有说话,他也只是看了她一眼,抓过她的手,将药放在她手心里。
“你可以走了。”淡淡的,下逐客令。没有再说多余的话,他转过身,重新走进门。
这一次……
连一眼都没有再多看初夏,只用那僵冷的背脊对着她。
手里,药盒握得紧紧的。那尖锐的角,刺进初夏的肉里,她也不觉得疼。胸口的痛,早已经盖过了一切。
好久,她都只能木然的看着那背影消失在门后。
听到‘砰——’一声钝钝的响,门被重重关上。一下子没忍住,眼泪骤然跌落。
从这一刻开始,就真正意味着,她和慕至北之间,彻底的成了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