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关上,老妈子放不下心,招来楼中护院,吩咐他们围守门前,只要一听到叫喊,立马冲进去救人。
七八个护院或蹲或俯紧挨着,前面两人八爪一般耳朵贴着门框,生怕错过什么动静,众人紧紧握住手中的哨棒,个个眉头紧皱,只等一声令下猛冲进去。
忽然里面传出笑声,门前两人面面相觑,搞不清楚状况,还想再听,房门吱呀一声向后打开,两人摔了狗刨地。石生走出门外,转头对众护院说:“去把黄老板送回去吧!”
屋子里,阿可正在照料躺在床上的琴香,端着碗拿勺子喂她吃些稀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想被琴香看到,只能故意抬着头看着墙上。
黄老板下手太狠了,帮琴香梳洗时,阿可看到她腰背、腹部、腿上布满一块块青紫色的於伤,眼角嘴角都裂了口子,一只眼珠渗满血丝。
鸨母老妈子和石生站在一旁,老妈子看着脸颊青肿的琴香,叹了口气:“还疼不疼?”
琴香摇摇头,轻声说:“不疼了!”
阿可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滴到手背上,她连忙收起碗转过头,空出拿勺子的手抹掉眼泪:“妈妈,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老妈子点了点头,眼露哀伤的看着两人,又重重叹了口气:“琴香,你不要怪妈妈。”
琴香摇了摇头。
“你们都是乖孩子,怪就只能怪自己命不好,投错了胎,生错了人家,活不下去,沦落到这个地方。”
床上的琴香闭上眼睛,紧闭嘴唇,泪水从眼角流出来。一时间没人说话,只听见轻声的抽泣。
老妈子继续说:“都是苦命的人,不过既然到了这里,我们就得认清自己的身份,不再为人儿女,不再有人惯着,什么该说什么该做,不能由自己的性子,什么人该亲近,什么人不该亲近,都得当门生意来做,说来说去,我们不过是蝼蚁,讨口生活,更谈不上什么自尊,你们明白吗?”
这话既是说给两个姑娘听,也在说给石生听。
“石公子,十分感激你刚才出手相助,我在这里代琴香谢谢你了!”说完老妈子对着石生作了个作揖。“您是贵人,终究要回家,不要同我们一般见识,闹出了这样的事,黄老板一定不能善罢甘休,像他这样有身份的人,家大业大,不是我们小小的醉香楼能招架的,我们都是苦命人,您大人有大量,还是…还是走吧。”
老妈子怕惹上干系,这是在赶石生走,石生还未说话,一旁的阿可激动的站起来:“妈妈,你不能赶他走…”
石生看着阿可着急,不慌不忙接住她手上差点打翻的粥碗,转身笑着对老妈子说:“王妈妈,我看你是急糊涂了吧,你当真要我走?”
老妈子不解,只想赶紧送走这尊瘟神,被他一说,就有点糊涂了。留下不走,难道等黄老板上门问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