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过去
水潭边立起了一座小木屋,一位赤身露体的少年站在屋前,他遥望着远方,口中喃喃自语:“你说,我是不是该出去了”在他背后,一只花豹慵懒的躺在地上,打了个哈欠,舔着爪子。少年的话自然没人回答。
黄土飞扬,一片残垣断壁,破败的房屋,烧黑的墙壁,杳无人烟。少年立在墙头,任凭狂风鼓动衣衫,猎猎作响。
七月,南城淮河边,树上的知了叫的费劲,几个不怕热的孩童在水边嬉戏。岸边商铺林立,酒楼、茶肆鳞次栉比。
邻水一栋白墙黑瓦的三层楼,一扇窗子里传出悠悠琴声。
少年斜依凉席,从面前的盘子里捡起一颗晶莹剔透的樱桃送进嘴里,一会又端起酒杯轻啧了一口。
“鸟儿翱翔天空,鱼儿游戏水间,人呐走在路上,路要到哪去;翅膀鼓动风帆,尾巴掀起浪花,双脚粘满尘土,你从哪里来……”
少女抚弄琴弦,歌声轻灵。一曲终了,不知是被自己的歌声感染,还是怀有心事,她的眼中闪过忧愁。
“公子,你的词写的真好。”她自然是在同卧榻上的少年说话。
少年端起的酒杯悬在半空,“别人教的。”
少女的忧愁终究只是一时半会,“谁教的啊,这样的可人,我真想见见。”
少年没有立刻回应,仰起头喝光了杯中酒,他看着少女,像想起了什么往事,“以后,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真的吗?”少女眼中露出欣喜,片刻又暗淡下去,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怕是没有机会了!”又沉默了一阵,她说:“我再唱一遍吧。”
少女怀着柔情又唱了一遍,眼中现出泪水。
“怎么了,这么好的光景。”
少女解下腰间的丝质手绢,蜻蜓点水般粘了粘眼角:“我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每次唱起这首曲子,心里总是难过,虽然难过,又时不时想唱,心里在想,好羡慕鸟儿鱼儿,羡慕完了,又要想自己,自己会去哪。公子,平时你不说,我也明白你的心不在这里,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自己做得了主,想去什么地方,就能往哪去,即使愁,也总能想到办法。”
“你今天怎么了!”
少女望着窗外,喃喃语道:“能遇上你,我已经很满足了,你在我这半年,我就享了半年的福,也该知足了。”她回想起和少年的相遇,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容。
少年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她。
少女轻叹了口气,想把所有的烦心事都抛开一边。
“我十六啦,妈妈总是在说,不能再想着玩了。日子虽不清苦,比起过往天差地别,但终究连命都不是自己的了,想要活成什么样,那是别人的想法,任人摆布,同一具木偶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