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姑爷，你说的是这种煎蛋啊，我不会做……”

“你不会做……”

“啊，姑爷，都是我话没说明白，我是说我以前不会做，这是我新近跟小姐学的。那天小姐在家里练手，我问，小姐说姑爷最喜欢吃这个了，我今天一做面条，便想了起来，胡乱地做了两个……味道不好，姑爷多担待……”

“不错，做的很好……”

………………

姑爷这个称呼，刚开始时姚海亮有些不太习惯，他也和胡姐说过，但胡姐说这是太太的规定，无论是在哪里，都是不能坏了的。对于岳母给定下的称呼“姑爷”，他第一次听岳母家的两位保姆这样叫他时，特别的别扭，好像一下子回到了“旧社会”。在这个家里，不适应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岳父钟哲夫了。在家里，两位保姆称呼岳父为“钟书记”或“钟伯伯”。他听妻子钟霞说过，如果有时不慎叫错了，父亲会不高兴的。钟家人对保姆都很好，尽管岳母修亚琴看上去有些苛刻，但为钟家服务过的人员对这个家的印象还是相当好的。

“姑爷，我，我……”

“胡姐，有什么事吗……”

看着收拾碗筷特别缓慢的胡姐，姚海亮看出了她可能是有什么话想说，但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姑爷，我，我还是别说了，我的那点小事没什么，姑爷是办大事的人……这都大半夜了，我就不耽误……”

“有什么话尽管说，这儿又不是家里，没那么多的规矩……”

“姑爷，您懂法，电视上说了您是大专家，我有一个老姐妹有点事想不开，差点自杀。原来我们是一个门市部的，关系可好了……”

“为了什么事……”

“姑爷，是这么回事，她家的闺女卫校毕业后到一户人家当了保健医生，服务的是两个老人，不到一年，闺女就怀孕了。这话怎么说的，老两口子能让一个闺女怀孕，老头还是卧床……我那个老姐妹问她闺女，这闺女死活不肯说孩子的爹是谁，也不打掉，都有点神经了……我那个老姐妹后来知道两位老人还有一个儿子，在外面做生意，不常回家……现在闺女病成这样，我那位老姐妹想告他们，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老姐妹把我当明白人了……这个我哪明白啊，我就想到了姑爷您……”

“哦，你这个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一下，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雇主的责任应该还是有的。不过，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如果不存在强迫的话，这种事情还是感情纠葛的因素多一点……”

“姑爷说的没错，现在有些女孩子也是太疯了点，钟书记和太太是最看不惯这个的了，平时对我们要求都很严，对年轻的要求更严。前段时间柳艳肚子大了，是自己偷着跑的，都没敢让太太知道……”

柳艳离开钟家的事姚海亮知道，但具体的原因没人说，他也就不得而知了……

后续连载稍候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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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局中局：苍天在上

卷五12、

“姑爷，我也在值班……”

话刚说出口姚海亮就意识到了，胡姐和他一样，也是在值班，尽管岳父钟书记这几天晚上都没有“宵夜”，但胡姐一直在“忠于职守”。（）

对于胡姐，姚海亮一进钟家的门便认识了这个老实本份的女人。这个没有多少文化，更没有经过什么培训的“非专业保姆”之所以能在钟家站稳脚根，也正是因为她的本份——多干活、少说话，不该问的不多问，该干的样样做好。他听妻子说过，胡姐和钟家还是有一点“缘分”的。

胡姐原本是市饮食服务公司一家副食店的保管员，在饮食服务公司的一轮“优化组合”中，她被优化了下来，一时间，上有老，下有小，丈夫比她还“内向”，从一家机修厂下岗后整日的猫在家里……面对困境，胡姐决定让丈夫料理家务，照看老人孩子。但出门一看的她才知道，外面的工作现在很是难找，无论是哪家店铺贴出一张用工的广告，哪怕只招一个人，应聘者也会在瞬间排起长龙。

虽然胡姐感觉自己的年龄并不大，但等到她挤上去和用工单位见面时才发现，就是她这个还算年轻的年纪都已经被人划到了红线之外。

正当胡姐连“寻短见的心都有了”的时候，她鼓足勇气的一次“毛遂自荐”终于带给了她一个“铁饭碗”。在市妇联举办的一次家政再就业的招聘会上，没有参加过初选的胡姐听说了消息后闯进了会场，和会场里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发生了“冲突”。正当她抹着眼泪要离开的时候，那位被她打断了讲话的女领导喊住了她，留下了她这个没有“上岗证”的编外保姆……

这位女领导就是时任津川市妇联副主席的修亚琴。津川的很多人都知道，为了做好改革的配套工作，修亚琴为市里的姐妹们开拓了数不胜数的就业门路，为津川的社会稳定做出了突出贡献，老书记钟红军曾盛赞自己的这个儿媳“顶了津川的多半边天”。也正是在那个时期，修亚琴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奠定了她在老钟书记眼中的位置，同时也成就了她在津川官场实力派的地位。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你工作干得足够好，在有人盛赞的同时，便会有人抱着不同的心态进行诋毁，并且是赞美的声音越大，诋毁的言语也会越“丰富”……修亚琴也不例外，她在成功的同时被人冠以了“如花似玉男人婆”的称号，更有甚者在人前人后借着为钟哲夫“叫屈”的由头全方位地对修亚琴的“强势”进行各种隐讳的渲染。

但无论怎样，无论是对手还是朋友，有一点是不得不承认的——那就是修亚琴“超强”的工作能力，即便是那些男同僚们都没有底的事情，到了她的手里总是能迎刃而解。

在姚海亮听说的一些版本中，对岳母最中肯的评价就是：岳母的工作能力更多是源自于她个人的人格魅力，正是有了这种独特的人格魅力，岳母才会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把工作做得风声水起。

有些人的话语中似乎是在表达“岳母缺少了一些女人的温柔”，公正地说，那是外面的看法，在家里的时候，岳母还是很细心的，尽管这些细心如果不仔细体会一番的话都会漏掉。

就拿这一次来说吧，为了照顾住院的岳父，岳母在省里开会还要两头跑，更是细心地把胡姐安排到了这里打理岳父的生活起居。有了王副院长和胡姐两个人照顾岳父，他这个“陪床”的主角反而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有些时候，他都成了被照顾的对象。

………………………………

前两天晚上姚海亮忙完出门的时候也遇到了胡姐，但那时天都已经亮了，只是匆忙地点了下头便离开了医院。他想想才知道，胡姐对着他张口想说的话可能就是在询问他是不是“饿了”……经胡姐这么一提醒，忙碌了大半夜的他终于听到了肚子里正在闹革命的信号。

“胡姐，你一说我还真的想吃点东西了……不要太麻烦，下一碗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