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婉婉生辰之后,便一连许多日没再见到先生,外面的人都知是翊王殿下那时在海岸边遭遇了刺客,身中毒箭,正在军营中养伤。
但婉婉知道,其实从先生被行刺的那天夜里,高湛和祁沨便已经秘密的返京城了。
此时那个军营中最大的主帅营帐内空无一人,而估算着时间,真正的翊王殿下此时应该已经抵达了上京。
高湛走后,军营里便开始有人混入,或买通将士,或深夜闯入,其目的都是为了探得翊王殿下养病虚实。
但无论是哪种试探,主帅营帐数十丈内,森严得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想知道营帐内情况,比登天还难。
这几日是二皇子邕王高汲最不安纠结的时候,他探不得翊王到底有没有真的中毒箭,便不敢进行后面的计划。
直到他派去的探子在目睹得渔民口中得知,翊王是真的中了箭,且毒素侵入体内,产生昏厥后。
高汲这才敢确定,他这位从小到大都处处比他优秀的三皇弟是真的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与他争皇位了,他只要再杀了良王,那么金国储君之位,便是他的囊中之物,也只能是他。
派来鲲县得这波杀手算是彻底撕开了邕王最后一层遮羞布,将所有不光彩的手段从暗地里摆在了明面上。
十月二十八,容怀仲收到了天下第一阁的密信,信中高湛让他归京。
果然邕王在确定他的确中毒后,做事开始肆无忌惮起来,不再似从前那般畏手畏脚。
那些隐藏不动的势力,这次也都启动,浮出水面,果然是全力以赴的最后一击,毫无保留得,连高湛都觉得二皇兄其实该给自己留条退路。
当天夜里,婉婉和父亲便起身从鲲县离开,来时整整十三日的行程,回时只用了两天三夜,当真是急回,车几乎就没停过。
到达上京城正是子夜,十一月初一,城中飘起了鹅毛大雪,将漆黑得夜映得雪亮,马车压在路上,发出积雪脆响,留下一串儿马蹄,和两道深深车辙印。
气温骤降,婉婉身上的衣服并不是很厚实,过了江城后,更是要在马车里裹上棉被才不会觉冷,所以婉婉决定,下车之后快走几步,咬咬牙,一会也就进屋了。
结果小姑娘才刚一探出身,还没等来得及冷呢,身子就毫无预兆的被一方极厚实温暖的裘皮大氅紧紧裹,旋即身子一紧,整个人便是被男子轻松得抱到了地上。
速度之快,就连一旁得枫荷见了,都看傻了眼。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捂上了。
耳边传来男子低沉询问声:“冷吗?”
高湛素知婉婉畏冷,此行又是从鲲县这样暖得地方回来,一路温差之大,这冷便会更加明显。
婉婉起初自然是冷的,可此刻毛茸茸的裘皮在她身上,还带着先生的体温。
她摇头,道:“有先生在,就不觉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