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公鱼虽死,尘埃未落,诸多疑点仍未解决。
孙明瑷与李思忒没有去找土地公理论与证实什么,因为他们知道没有必要,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未免夜长梦多,孙明瑷在路上就决定乘早班机离开,订了两张前往广州的票,直接招了辆的士,赶往机场。
李思忒纳闷为什么要去广州,听了解释后,三观再次受到重创,一言以蔽之:广州的新电视塔被玉皇大帝定为最接近天庭的高度,故而在其上空开了一道通天之门。
登机前,二人在候机室玩手机游戏时,收到一条关于本地的新闻推送,内容是:
一夜香谭会所因涉嫌黄赌毒被勒令停业整改,三月后才能继续经营。一直困扰警方的失踪案,昨夜寻获第九名受害者,虽神智恍惚,有失常难以取证的可能,但经过警方不懈的努力、排查,终得以侦破。案件主谋乃一夜香谭的老板恒公羽,其与九位受害者曾因生意产生纠纷,后觊觎九人家产,利用狠毒的不法手段进行打击报复……
看到此处,李思忒摇头一笑,关了页面,看了眼坐在身旁,聚精会神地玩着消消乐的孙明瑷,又扭头看向淡蓝色的落地窗外,一架架起飞降落的飞机,听着传来的依稀可辨的冲破音障的轰鸣声,目光一路升至蔚蓝无杂的天际。
他忽然很好奇,迫切的想要抵达天庭,想看看那万里晴空之上的天界,是不是也如眼中所见的天界这般清净无暇。
从出发地到广州的飞行时间约一个半小时。
李思忒头一回坐飞机,又因得知有天庭的存在,便分外新奇,特意选了靠窗的座位,自飞上云层后,一直盯着窗外,总觉得能异于其他乘客,看到几缕超自然光体,或是某个神仙聂风逐云的飘逸影像。
可他瞬也不瞬的盯到眼睛发酸,困意涌起,视线中除了频频掠过的浓淡不一、层叠垒起的大片云海外,就是蔚蓝无边的天际,简直单调无比,失望至极,索性放弃,向漂亮的空姐要了两杯橙汁,分给孙明瑷后,翻出提前下载在手机的几本古代今人写的神鬼类小说,随手点开一本某网文大神写的玄幻热血题材,看开头感觉太雷,换一本修真又觉套路近似,兴致缺缺,干脆调出《聊斋志异》重温,一篇篇翻阅下来,仍免不了如初次品读时的赞叹,不觉间行程已过大半。
广播传出优雅动听的声音,提示乘客们飞机半小时后将抵达广州机场,现在开始下降。
此时,李思忒正看到卷六《山市》,讲的是古代几个关系不错的文人雅客在郊外宴饮时,目睹海市蜃楼从出现到幻灭的全程,字句精简却细致入微,引的他跃跃欲亲身经历。
下降的过程让他脑袋微晕,便不再看手机,扭头看了眼闭目养神的孙明瑷。
盯着她恬静、无暇的面庞,他整个心似裹了一层绒羽,倍觉温暖而贪恋。
他的目光自她光洁的额头一点点下滑到似柳叶细长,似弯月玲珑的眉毛,落在一双掩着明珠般的眸子的眼睑上,淡粉的眼影在窗外投进的光下闪着极细碎的明艳,映着卷翘浓密的睫毛,恍若一双柔和又妩媚的蝶翅,让他忽然觉得,这一刻若蝶翅扑展,藏在其下的两颗明珠散出的熠熠光辉连千山冰雪都可融化。
他有些痴迷,视线再难移开,聚拢在她弧度恰好的鼻根,顺着高挺的鼻梁,停在粉嫩的嘴唇,看的有些出神,不觉间身子已前倾几度,前身的衬衫轻轻蹭着她搭在扶手的皓白如玉小臂,明明微不可查的触感却激的他心底泛起一片涟漪。
“要不要亲一下?”他默默想着,有点犹豫。
就在这时,飞机突然剧烈颠簸起来。
他一个不稳,身子猛地前倾,一张脸直接凑到她脸侧,鼻尖差之分毫便要碰到那一片玉如的肌肤。
他正惊魂未定的纠结着要不要借机来个零距离,忽觉眼前人动了一下,接着便是一双闪着疑问的眸子对上他扩至极大的瞳孔。
他耳根一热,急忙坐正,尴尬笑笑,解释道:“太颠了,不小心。”
孙明瑷见李思忒一副窘迫像,将方才休憩时未见的状况猜出个大概,嘴角微微一扬,不再深究。
广播向乘客们播报遇到强烈气流,将要持续颠簸一段时间。
飞机很配合越发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