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执法斜睨李思忒两眼,转身走近爷爷,踢了踢脚边的碎石,冷笑着说:“老李头,你再这么倔,信不信,我把你埋在瓦砾下面。”
李思忒很怕爷爷受伤,又急又气,却不得已放下自尊,低声下气,说:“姚执法,求求你,再宽限几天吧?”
陶执法根本不理会李思忒,拨开执法队员,挥手将爷爷推至五米外。
“爷爷!”李思忒见爷爷毫无防备,重重地摔在乱七八糟的砖块上,气急败坏地跳起,飞一般的到爷爷身边,哽咽地将他扶起,抚摸着后背,询问受伤与否。
爷爷摇头示意无碍,气息却显急促,咳嗽不断,皱着眉头望着陶执法,干皮裂纹交错的嘴唇不停颤抖,犹豫着开口:“你……不是……”
李思忒已被陶执法彻底激怒,未察觉爷爷言辞中的忧与疑,眼眶泛红,根根血丝透着一股狠劲,抄起手边的砖头,向陶执法砸去。
陶执法不屑地抬手,一下子握住砖头,轻轻一捏,砖头变成了碎末。
李思忒看的张口结舌。爷爷眉头皱的更紧。
“暴力抗法!自寻死路!”陶执法五指摊开,随风扬洒碎末与盈身的戾气混为一体,竟成几股气流在周围绕动。
最令李思忒瞠目的是,陶执法的声音变了,变得怪怪的,像婴儿在叫,话语中带着似哭似笑的感觉。
他来不及琢磨,整个心被恐慌包裹,又摸了两块砖头,二话不说继续砸去。
此时,在李思忒眼中,陶执法基本与此前梦中所历的魑魅魍魉、奇人怪力等同,顾不上其他,只想打死他。
可李思忒忽略了一点,若陶执法非寻常人,两个石头能奈他何?
果然,砖头飞到半空,似是碰到气流或其他无形的力墙,被弹了回来,分作两路,分别砸向李思忒与爷爷。
“小心!”李思忒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爷爷惊呵一声,身形突然敏捷,闪到他身前,瘦长的臂膀一挥,接着砖头当空碎裂,噼里啪啦地散落在地。
李思忒彻底傻眼,看了看缓缓起身,目露凶光的爷爷,又看了看陶执法,张着嘴,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开口,呆坐不动,脑袋一片空白。
这时,陶执法嘿嘿地笑了起来,一双金鱼眼越来越圆,饶有趣味地盯着爷爷,脑袋开始膨胀,形如虎狮,头顶钻出两个尖长的犄角,眼球火红,鼻梁凸出,身躯拱起,酷似山羊。此时,他身上的衣裤已被撑裂,皮肤已成墨绿,黑色的毛密密麻麻地长出,两边腋下露出一对巨眼。上下四双眼中满是压制不住的贪婪之色。
李思忒只看了一眼,便有种要被剥皮削肉,吞噬干净的感觉。
而陶执法也正血盆大嘴张开,露出如锯利齿地向他这边看来。
李思忒双腿一蹬,向后退了半米,脸色煞白,惊恐地叫道:“这是什么怪物?”
“别怕。”爷爷背对着李思忒,声音沉稳有力,中气十足。
陶执法周身的气流忽然化作厉风向爷爷扑去,掠起尘土漫天,飞沙走石,绕着他身体狂舞,衣摆猎猎翻卷,发出啪啪的碎响。
爷爷用身体挡住厉风对李思忒的攻击。李思忒只觉耳畔呼啸如又进梦中的金光隧道,四顾间天昏地暗,不见他人他物,唯剩爷爷□□、仙风的身姿与陶执法狰狞、硕大的兽体。
“是你呀。饕餮,别来无恙。”爷爷的话回荡风中,空灵而撼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