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忒越听越觉得可笑,质问道:“这就是你们违反校规与法律的借口?”
“法律?”校长冷笑:“你说说,你们这些学生,哪个不是在家,父母的话就是法律,在学校,老师的话就是法律。你敢说你们没这个潜在意识吗?如果你们父母哪天犯了法,你会不会去揭发举报?”
“教育局领导的脑子进水了吧?还是也收你贿赂了?他们怎么会让你这种三观歪曲的来做一校之长?”李思忒难以置信,几次张口闭口,才顺利说出话来。
“你是不是想说,这样违反了学生的自我意志?”校长慢悠悠地打量着李思忒,似乎可以从李思忒身上看到很多的故事:“你没有什么背景,你觉得没有了学历,你在社会上还有立足的可能,改变你和你爷爷生活的方法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所作所为会给你,甚至你爷爷带来多大的不良影响?”
“关我爷爷什么事?你要干什么?”李思忒警惕盯着校长,心中预感不祥。
“是不是觉得很不公平?很气愤?你虽然身在校园,尚未步入社会,但也要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必要时要像不公正以及掌权者低头!”校长得意的挑挑眉,悠然道:“你如果执意要伸张所谓的正义,大可继续,但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同学,都要被开除,也包括那些领了奖学金的学生。”
李思忒想大骂校长卑鄙无耻,但最终梗在喉头。
孤身一人时,往往无牵无挂,可以专注地一往无悔,可一旦将个体变成共同体,便更多的是投鼠忌器。
他想到爷爷,想到那些无辜的同学,心中五味陈杂。
难道就这样妥协?
怎能甘心。
“别听她的。”孙明瑷的声音突然传来:“天寿,你未免太过自信。真以为我怕你吗?瞧瞧你说的这些,怪不得一辈子都没提升。思想觉悟真是腐朽至极。”
校长脸色一变,起身四处打量,却没有发现孙明瑷的踪迹。
李思忒倒有些惊喜,虽不知孙明瑷的处境,但能听到如此说,料想是破除了禁锢,胜券在握。
果然,几秒后,“嘭”的一声巨响,让整个金□□络交织的空间颤动不已。
校长的表情开始变得苍白,声音也有些颤抖:“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怪你自己学艺不精罢。我会将你偷走学生创造力的罪行呈秉。日后,你就好好享受牢狱之灾吧。”孙明瑷的声音再次传来。
金色的网络越发脆弱,不断有细小的碎片剥落。
校长神态更为慌张,手足无措的谩骂反驳。
李思忒则听的云山雾绕,琢磨着创造力如何偷走。
然没等他思考,整个空间突然破碎,金色的光点如耀眼的海洋,波澜壮阔,汹涌澎湃。
李思忒再次经历了一次极短的天旋地转后,站在了学校大门外的泰山石旁,身边是孙明瑷,对面是瘫坐在地的校长。
“我还奇怪《八斗典书》的力量到底从何而来,没想到竟然与这块泰山石连在一起。它就是你们两百年间,用于储存学生创造力的东西?你太不要脸了吧。”孙明瑷在泰山石旁踱步,用铁棒敲了敲石头,发出铛铛的声响,回头对校长眨眨眼,笑道:“你说,我要是毁了它,会怎么样?”
孙明瑷的话在李思忒的心中激起千层浪花。
他望向泰山石的顶端,果真金光直冲霄云霄,仔细观察,其中仿佛有一张张久远的或笑,或恼,或哭的面孔,交织出一幅幅鲜活的画面。
他莫名生出些许悲悯。学校本应是个教书育人、探求知识、创造未来之地,但有多少学子将学习当作乐趣?又有多少学子日夜的努力不是为了将来的求职?若只是为了一份寻常的工作,当然不需要创造力。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能把人的创造力从身上剥夺?
“你敢!学生最不需要的就是创造力,只有高分才能决定他们的未来!”
校长的呵斥打断了他的思绪,只见其飞身而起,手中金光交织成一柄利剑,向孙明瑷冲去。
孙明瑷抛出铁棒,凌厉回击。
这一次,仅十几个回合,校长便伤不承重,败下阵来,痛心疾首的看着孙明瑷用铁棒敲碎泰山石,看着无数金色的光芒自石中迸射,失控一般四窜,如雨水洒落校园。
顷刻间,所有昏迷的学生全部清醒;所有恐惧与阴霾尽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