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

一直在旁边乖巧站着的白龟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我家先生很穷，身上并无银两！”

白飞霞听后居然也未恼怒，而是若有所思的捻着自己的白胡子缓缓说道：“既然这样，便用别的抵偿吧。”

白龟神色更加激动，冲上前张开双臂挡在贾青天身前，“我家先生亦不会出卖色相！”

贾青天满头黑线：“……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

天地良心，他可没教过小孩子这个。

白龟仰起头，只能看见贾青天的下巴，“晓星姐姐教我的，她是条好蛇。”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这些了。

白飞霞将白龟所言全都听进了耳朵里，一张老脸闪着精光，语气不知是夸赞还是戏虐：“还真是条通晓人情世故的好蛇。”

……说了别提！

贾青天连忙将白龟拉到身后，正欲张口解释，便听白飞霞说道：“其实我也不需你做些别的。我们山中有一处通往魔界的界门，是祖师在世时用他毕生修为所设，为的是前往魔界采摘一种魔界特有的蓝色花朵，名曰蓝蝴蝶。此物可入药，可炼丹，亦可沾其汁液写符画咒。只可惜，界门设立百年来，凡是进入魔界的弟子无一人归还，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您想要我进去把他们找回来？”贾青天问道。

“那样自然最好，”白飞霞继续说道，“但据我对魔界的了解，他们恐怕早已坠魔，此时魂魄是否健全都另说。你只需进去替我采些蓝蝴蝶回来即可，只要你能采回满满一篮子蓝蝴蝶，我便带着我这三位师弟一同为那条蛇妖救治，你可愿意？”

阳泉之自听见师尊提起魔界界门便神色不安，此时更是满脸惊恐，侧着身子跪在地上去拉贾青天的袖子。

“你别去，我师傅这是故意在为难你呢！”

“逆徒住口！”白飞霞大喝一声，“你窃取本门至宝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敢口出狂言诋辱师尊？！”

“招魂令不是我偷的！”阳泉之也梗着脖子与他对喊。

“放肆！”

“啪啪”两声脆响，白飞霞站在原地身形未动，阳泉之的两侧脸颊竟突然涨红，渐渐浮现出两个大红掌印。

殿外骚动又起——

“打了！真打了！掌门可真狠啊！”

“是啊，还让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书生去采蓝蝴蝶，这不是明摆着叫他去送死吗？”

“我看，他和张师叔并无不同，一样的狂暴。”

“别说了，你们难道也想被打吗？”

“你们都给我退下！”

殿内传来白飞霞的一声喝响，殿外骚动渐熄，但大家也只是闭上嘴巴，象征性向两旁撤了撤，并未离开。

好在白飞霞也并不在意这些，他的心思依然停在殿中的徒弟身上。

观内人都说他喜怒无常、性格阴晴不定，但他自己知道，他只有在面对自己这个大徒弟的时候才会这样。阳泉之在山中闯祸不断，他每次都象征性的罚他一顿，然后亲手替他收拾烂摊子。若问这是为何，只因阳泉之与众人口中叛门的“张师叔”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而那个人，是白飞霞怎么也迈不过的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