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斜,菜已上席,酒也热好。只见桌上七荤七素十四道菜:烧雏鸡儿,野鸡锅子,软炸雉鸡,烧黄羊,大鹅炖蘑菇,腊肉炒青椒,酱兔脯;熘鲜蘑,拌瓤子,糖熘荸荠,炒面鱼,焖笋,熘茭白,素什锦。
酒桌十人,年长者七十有余,年少仅五六岁的稚儿。山里规矩来客人只有男人才能上桌,女人要么外屋另开一桌,要么就在厨房简单吃上一口。
赵权本就会饮酒又和桌上的人熟识,因此喝的也算热闹。杨明初来乍到,显得有些拘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喝的酣畅,吃的惬意。赵权和杨明带来的黄羊和野禽,对于山里人家虽说不见新奇,但也不是常见之物。素什锦,蘑菇等山野菜,赵权和杨明也是吃的喜欢。
赵权敬了七十多岁的张老汉一杯酒,老汉倒也开心。杨明细观这老汉,细高条,虽然够七十多高龄,但腰板不塌,头发象银丝一样,二目有神。这时一个二十岁的汉子也举杯向杨明敬酒,杨明赶紧起身相迎。杨明喝完酒,便对汉子说道:“最近都说阴雾山脉不太平,不知道你们有异常之处?”
只见那汉子一愣,像是并不知情。赵权听见便接着说道:“前段时间我们去砂田坡,发现那几户人家全都无影无踪,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异常?”
赵权并没有说遇到魔人,清凉寨也空无一人的事。桌上众人都说一切照常,没有什么反常的事情,也没有听说什么异常。
这时张老汉问道:“小哥儿,你们清凉寨离砂田坡更近,你们那里有什么异常没有?”
赵权刚想说话,便被杨明接了过来说道:“老人家,我们从砂田坡过来直接去江底办些要紧的是,还没有机会回清凉寨,所以具体情况也不是太清楚。我只是觉得你们这几户人家独居此地又赶上现在阴雾山脉风谲云诡,你们还是搬离此地,到江底城也能安生些。”
老汉笑道:“小哥儿,山里人家小门小户,除了种地也没一技傍身,搬去江底城靠什么吃活,小老儿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年轻时也走了一些地方,还是这山中活的自在,自耕自作,自给自足。若真是有那天有不测风云,就算你躲到天边又能如何?”
杨明想了想老汉的话,觉得也有道理,天下虽大又怎么避掉所有祸事,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迎面应对吧。杨明举起酒杯敬老汉道:“老人家你年纪长我们,对待事物竟看的如此透彻,心境如此豁达,我们小辈自愧不如。”
老汉笑道:“不知乐生,不知恶死,故无夭殇;不知亲己,不知疏物,故无爱憎;不知背逆,不知向顺,故无利害;都无所爱惜,都无所畏忌。不施不惠,而物自足;不聚不敛,而已无愆。阴阳常调,日月常明,四时常若,风雨常均,字育常时,年谷常丰,而土无札伤,人无夭恶,物无疵疠,鬼无灵响焉。至人不以物累形,不以形累心,上与造物者游,下与外死生、无终始者为友。忧喜无变於己,亦有何患?我活了一大把年纪,虽说初次见小哥儿,但感觉二位小哥绝非池中之物,希望修真的大道终会留下你们一个名号。”
杨明和赵权听张老汉言此,心中猛地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