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公公听见顾陌之要传见夏悦兮,便迈了几步往外走去通报了。
很快,夏悦兮跟着宫人被带了进来。
她就这样微微笑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顾陌之坐在龙椅之上静静地看着她,只觉得百感交集。
她还是她,比起那日在寿宴看到的时候,更胖了些,也更好看了些,穿得很端庄,虽然没有了以前的出尘,但更加美艳。
“民女见过皇上。”夏悦兮款款行礼。
顾陌之点了点头,低声道“起来吧。”
起身,两人对望了一眼,都没什么话。
静默了许久,顾陌之才让边上的宫人给夏悦兮赐了座,然后从龙椅之上走了下来,就停在她的身边“没想到你能来看我。”
他一个人在这深宫之中,虽有佳人三千,但心里头依旧忘不掉一个夏悦兮,有时候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孤独,是免不了的。
“是我来得晚了。”夏悦兮眯起眼睛冲他笑。
顾陌之眸子亮亮的,忍不住总想盯着她看,又觉得自己很是失态,只得将目光望向外头“外头天气好得很,悦兮……陪我出去走动走动可好?”
“好。”夏悦兮点点头,表示同意。
既然她有事前来,自然是要顺着顾陌之的意思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往殿外走去,夏悦兮跟在顾陌之的身后,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青丝拢尽,与以前的模样大有不同,显得有些霸气,也很有中正之气。
两人走了一小段,顾陌之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一路往前,一直走到了御花园里,才放慢了脚步回头看她“悦兮,别走在后头,来我身边。”
他希望的有一天,他能与她并肩而行,终于在今天实行了。
夏悦兮有些迟疑,但终是走到了他身边,与他并肩“这样不妥吧?”
他是帝王,很少有人能与他并肩则走,倒是她占了这个便宜。
“我倒是连这点权力都没有了。”苦笑了一声,顾陌之将目光望向远处,好一会儿才道“你找我……有事吗?”
其实在他心里一直觉得,当初也许不认识夏悦兮会更好些,至少他在做有些事情的时候,不会变得如此地寡断……
“上回我爹爹寿辰之时,去了一家古玩店买了件藏品送他,发现了一样东西,只觉得与你特别相配。”夏悦兮轻勾起唇角,看了顾陌之一眼“只是这几日家中有些事情一直未能送过来,好容易把事情解决了,再看到那东西,就想着送过来了,也不知打扰你了没有。”
这样说起来,倒似乎也很妥当。
顾陌之眼里有明显的欣喜,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道“怎么会觉得那东西适合我?”
他开始有些期待了,是什么样的东西。
他是帝王,是一国之君,什么东西没有,又有什么东西不曾看过,这世间的东西,没有他觉得很期待想要拥有的,而如今不同了,他竟真地隐隐觉得夏悦兮给他的,定是最适合他的了。
单承友听到这话,一下子注不说话了,怔怔地看着茶杯上冒起来的青烟,似乎在想些什么。
夏悦兮倒也耐心,为他一杯杯地添茶,也不催他。
好一会儿,单承友才道“这东西,并非从南诏皇宫流出来的,你不必担心。”
“哦?你不是说黑玉是皇家所有,那这东西不是从南诏皇宫流出来的,那是从哪里流出来的?”这下,夏悦兮有些不明白了。
如果这东西不是从南诏皇宫里出来的,那又是来自何方呢?看单承友的模样,似乎并不想提起拿这东西来的人。
单承友停了一会儿,又喃了一声“它自有它的出处,这市面上流通的,能在古玩店拿到的东西,有几件是有纯背景的,都是有或多或少的不堪背景,若是去谈那些……那珍品总显得不那值钱了。”
说罢,单承友又看了夏悦兮一眼,似乎在观察她的神情。
夏悦兮明显愣了一下,单承友说的很对。
这些古玩或者是珍品,自然有它们自己的出处,也许它们本身是纯洁的,可它经过层层洗礼,到手的时候已是很不堪,若是再去深挖,恐怕也没意思。
点点头,夏悦兮轻笑道“你说得对,是我唐突了,什么事情总求个一清二白,可原来不止是人做不到一清二白,就连这小东西也一样。”
“真相总是让人难以接受的。”单承友难得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
夏悦兮有些诧异地看了单承友一眼“看来单老板远比我看得开多了。”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笑了。
又坐了一会儿,两人也没有什么话再说,单承友也知道自己不便多留,便先行离开了。
坐在院子里,拿着那黑玉小香炉来来去去地看,夏悦兮拿出令牌与小香炉对比了一番,然后才幽幽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世间,果然没有一清二白的人。”
就连她,不也是这样吗?
第二日,夏悦兮换了件极为繁重的暗紫色衣裳,难得的端庄显贵,头发也被雪柔细心地盘了起来,脸上也很用心,她要进南诏皇宫,自然要有十足的把握。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夏悦兮轻吐了口气,对着铜镜稍稍练习了一下微笑,然后才起身,拿起那个锦盒递到雪柔面前“千万拿好了。”
“这里头是什么东西啊,二小姐你这么紧张?”掂了掂分量,雪柔一脸好奇。
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看雪柔,夏悦兮想了想道“那里头的东西很重要,跟我的命一样重要。”
说起来倒也不算夸张,若是搞不好,她会连命都没了。
两人正出了姝竹院,却看到夙怀瑾脸色匆匆地赶了过来,一见夏悦兮这模样,似乎有些生气“你打算不告诉我?”
眯起眼睛,夙怀瑾难得的脸色不好看。
他若是没有听到这个消息,看来夏悦兮是准备一个人偷偷就去南诏皇宫了。
“你这不是知道了吗?”夏悦兮咧开嘴角,讪讪地笑。
她的确是不想让夙怀瑾知道的,因为她知道夙怀瑾地紧张她,执意要跟她一起去,而她觉得也许自己去更方便一些。
夙怀瑾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俊脸之上没有一丝笑意,冷冷瞟了雪柔一眼,雪柔轻咳一声垂下脑袋,暗暗退出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