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悦兮,冥月宫的人见到千若婉出现在南诏国,看来她是冲你来的。”凤颂儿也秀眉一拧,神色十分严肃。
夏悦兮沉吟了一会儿,低声道“她出现在哪里?”
千若婉的面貌已不再是夏纤云的模样了,所以自然不可能再回凤鸣山庄了,而她不回凤鸣山庄,又该去哪里?还有,她是一个人来的,或者是跟别人一同来的?
这些她都不得而知,敌在暗她在明,的确有些不好办。
“一路往皇都而来,是只身来的,只带了几个随从,看起来很低调。”凤颂儿想了想又道“我已经派人偷偷跟着她了,若她有什么新动向,我都会知道的。”
“只身而来……”夙怀瑾重复了一遍,抬头看夏悦兮“依你看,她只有可能去哪里?”
若他猜得没错,她只有一个去处。
夏悦兮也回眸看夙怀瑾,好一会儿才低低道“逸王府……”
是了,若换了是她一个人只身而来,自然是要找到对她最有利的合作伙伴,更别说是当初她的男人了,虽然后来两人因为孩子的事闹得不愉快,但联手起来对付夏悦兮,还是一件值得去做的事的。
点点头,夙怀瑾轻笑了一声,脸上却没有太多的笑意“与我想到一块去了。只是不知逸王府动向如何,千若婉是否能顺利接近逸王府。”
“我再派人去打探一番。”一边的凤颂儿连忙开口。
她冥月宫什么做不到,在暗地里打听一些事,还是很有把握的。
点点头,夏悦兮抬头看着天边,轻声道“我有预感,也许随着千若婉的到来,很多事都将落下帷幕。”
她与千若婉之间的恩恩怨怨,这一次她要绝不手软,亲手斩断。
“纵然千若婉再狠辣,咱们这边这么多人,也不怕她。”凤颂儿轻哼一声,又道“再说了,南诏国是我们地盘,她一个北安国的人,还能怎么着。”
只是她想不通,千若婉是北安国的妃子,为什么能够得到北安国皇帝夙怀天的答应,只身来南诏国呢,这件事,她还是很好奇的。
“敌未动,我便不动。我想如今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千若婉并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她来的消息了,我们只需暗中调查清楚她的动向,然后再做对策。”夙怀瑾手指轻叩着桌面,细细说道。
这也许是最好的方法了,想要一击即中,必须要知已知彼。
夏悦兮也赞同,望向凤颂儿道“这件事还要冥月宫出面,毕竟凤鸣山庄里的人不好动手,而且山庄里如今也发生了一些事。”
凤颂儿摆了摆手,不在意地笑“我们可是朋友,说这些做什么!对了,我觉得好奇怪,你们有没有发现,自我们去了北安国,甚至回来这么些日子了,但一直风平浪静,之前追杀悦兮的那些人呢,难道都不见了吗?”
她一回到冥月宫,就让人查了这些事,可奇怪的是,之前对夏悦兮穷追不舍的人,似乎都没了身影,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一切看起来奇怪极了。
“一来,当初有一股势力是慕容且歌的。”说到这里,夏悦兮下意识看了夙怀瑾一眼,见他神色淡淡又道“二来,也有可能其中有千若婉的,我们去了北安国,她自然不需要再派人前来,如今她亲自来了,为了怕我们受惊,自然要让人停手一段时日。”
“你说的有道理,但这也太过平静了,仿佛……仿佛回到了大家都不知道你手中有那个秘密的时候。”凤颂儿声音低低的,充满疑惑。
明明阳光明媚,天色晴好,可姝竹院里的气氛却别样阴沉,院子里的三个人,神色都不好看。
是啊,怎么突然就没了声响了呢?
“或者,是没有人知道我回来了?”夏悦兮想了许久,又说出一种可能。
摇摇头,夙怀瑾很快否定了“走江湖的人,特别是以卖命为生的人,自然消息要比别人灵通,我们大张旗鼓地回来,怎么可能没有人知道?”
最好的解释是,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凤颂儿和夏悦兮显然也想到了,脸色更为难看,却始终没有将这个最后的答案说出口。
看来这些事情,要一个一个解决。
“我看我先回冥月宫,将这些事情处理好再来。”坐了一会儿,凤颂儿便起身,轻声道。
得到夙怀瑾的允许,凤颂儿很快便离开了凤鸣山庄。
而夏悦兮依旧坐在那里,一脸深思的模样,似乎有很多事情想不通。
“既来之则安之,悦兮,不怕!”伸出手来,轻轻将夏悦兮的手握在手里,夙怀瑾冲着夏悦兮轻轻笑道。
他的手暖暖的,如同初春的太阳,让人觉得很舒服,不同于她总是冰凉的手。他脸上的笑容也很温柔,让她觉得安心了不少。
“怀瑾……”低唤了他一声,夏悦兮没有多说什么。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懂,她也懂,这样就足够了。
下午的时候,夏悦兮好好休息了一番,醒来的时候,她忽地想起来,明天是夏川的寿辰。
“雪柔,一会儿咱们去市集逛逛吧。”夏悦兮连忙起身梳洗,她要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去准备送给夏川的礼物。
到如今,她也从来没有送过一次像样的礼物给夏川,而这次不一样,她总觉得应该送点东西给这个已然头发花白的父亲了。
她不知道以后会留在凤鸣山庄多久,也不知道再回来的时候,还有多少回夏川能站在凤鸣山庄门前等她,但她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行孝要及时。
她不能为夏川分担凤鸣山庄的重担,就只能哄哄他开心了。
“好啊二小姐!”许久未去市集了,雪柔很是兴奋。
收拾好了,两人便乘着马车往市集而去。
傍晚的市集十分热闹,街边有些许多小贩,卖菜卖肉,人声鼎沸,他们的日子虽然平淡无奇,但夏悦兮却有些羡慕。
停着看了一会儿边上看相的给一个人看相,好一会儿夏悦兮才轻轻一笑,让雪柔跟上来。
看相看相,其实古言也道,相由心生,而看相说的都是命,那如此说来,不就是命由已定吗?
胡思乱想着,夏悦兮进了一家玉器店,在里头逛了一圈,却没找到什么适合的东西。
“姑娘看些什么,这些镯子都是新到的,姑娘看看吧。”见夏悦兮兴趣缺缺,掌柜的连忙赔着笑脸介绍。
夏悦兮摇了摇头,轻笑道“我那东西是要送人的,看来这里没有合适的。”
“送公子还是小姐?说出来让小的帮小姐参谋参谋。”掌柜的搓了搓手,干笑了两声“咱们店里还有好些货没摆出来,这天下不太平,不敢摆啊。”
“天下不太平?”眉头一拧,夏悦兮将目光从满目的玉器中移开,看向微微发胖的掌柜。
这里不是一切都很好吗,人来人往,平静无比,怎么就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