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夙怀柔投去安慰的一个眼神,夙怀瑾则继续望向慕容且歌,紧抿着唇并没有开口说话。
事已至此,他只想结果了她,不想再与她说任何的话。
“瑾哥哥,你……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不信任我,为什么,为什么?”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慕容且歌情绪接近失控。
为什么……
她最快乐的生活就要到来了,为什么一切都不如她意,为什么上天要把一切都剥夺走?
“信任?你还值得我去信任吗?”夙怀瑾紧拧着眉头,死死地盯着她。
何时,那单纯善良的慕容且歌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他怎么敢去信任?
说罢,夙怀瑾一个转身,便向那些黑衣人袭去,而黑衣人也已做好了准备,一瞬间,小小牢房里的三个人便缠斗了起来,慕容且歌见状,连忙起身,准备往外逃去,可才到门口,却被人拦了下来。
来的,是公孙化,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步一步地把已经走到门口的慕容且歌又逼回了地牢里面。
慕容且歌惨白着一张脸,满是绝望,几乎瘫坐在地。
而回头,夙怀瑾一腔怒火无处可发,三下两下,已是将黑衣人给处理掉了,正急匆匆地找了钥匙,把夏悦兮解开,然后轻轻抱起,连一点迟疑都不曾有地往外冲了出去。
夙怀柔见夙怀瑾已将夏悦兮抱出去了,脸上终于闪现一抹轻松,挣扎着起身,也摇摇晃晃跟了出去。
公孙化已将慕容且歌点了穴,看了夙怀柔一眼,终是将手递给了她,扶着她出了地牢。
怀里抱着夏悦兮,原本在地牢里也看不清楚,而出了地牢,暖暖的阳光打在身上,夙怀瑾才看得清楚,他的夏悦兮,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悦兮……”声音满是颤抖,夙怀瑾加快了脚步,几乎是飞奔地回了瑾王府。
一进瑾王府,总管见这情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王爷不是上朝去了吗,怎么又出现在王府里了,还有,这女人是谁,怎么会伤得那么严重?
“快,请御医,多请几个!”夙怀瑾脸色阴沉,脚步飞快地进了屋子,轻轻地将夏悦兮放在了床上。
红着眼眶,夙怀瑾颤抖着紧紧握住夏悦兮的手,低喃道“悦兮,我来晚了,来晚了……”
慕容且歌究竟有一颗多狠的心,才能把夏悦兮伤成这副模样啊!
脸色白得发青,两个脸颊上,三条长长的伤口丑陋而狰狞,一身黑衣已破得不成模样,每一个破掉的口子里,都有一个深深的伤口,伤口没有及时处理,泛着黑,看起来可怕极了。
这每一剑,每一道伤口,都是因为爱她所受的罪,他的心,仿佛也跟着这一道道伤口,再一遍遍被刺痛。
“悦兮,我不许你死,我来晚了,你要起来责怪我……”夙怀瑾轻轻将她的手拉到脸边,微微闭上双眸,眸中的热泪顺势滴到了夏悦兮的手中。
屋子里静悄悄的,夏悦兮昏死过去,没有一点回应,而夙怀瑾就那样看着她,也不再开口说话。
“你……”终于,夏悦兮缓缓睁开了眸子,轻瞟了慕容且歌一眼,微微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一般“你就带着……仇恨,过一辈子吧!”
瞪大眼睛,慕容且歌紧紧皱起眉头,夏悦兮是在笑吗,她笑些什么,都死到临头了,有什么好笑的?
但很快,慕容且歌又缓了缓,双眉舒开,微微一笑道“柔公主就很识时务,你呢夏悦兮,只要你向我求饶,我就会放了你们,你难道不想出去看看外头天气有多好吗?”
她的声音很妩媚,一声声,犹如一种引诱和呼唤,让人都忍不住想要答应。
权衡利弊,夙怀柔一咬牙,又靠近了夏悦兮一点,低声道“悦兮姐姐,你就答应她吧,保住命重要。”
只要有一条命,出去了她们要折腾出什么花儿,难道慕容且歌还奈何得了她们吗?
只要能出去!
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夏悦兮重新闭上双眸,语气很轻“傻瓜,你以为我们求饶,她真会放了我们?她不过……是在看戏而已。”
慕容且歌的心,她比谁都清楚,她只不过是在看戏,看够了腻歪了,就把她们杀了,这样谁也不会发现她做了这么可怕之事,而她,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是最完美的做法。
她怎么会傻到把她们留下,然后让自己引来麻烦呢?
慕容且歌哈哈笑了两声,连连点头“是啊,还是夏悦兮你了解我,柔公主还是那么天真……”
听到慕容且歌承认,夙怀柔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停了一会儿,慕容且歌又接道“瑾哥哥从南边回来了,他说我是他唯一的瑾王妃,待我很好,要与我好好过这一辈子,夏悦兮,你彻底输了你知道吗?”
“瑾……瑾哥哥回来了?”睁大双眸,夙怀柔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似乎一瞬间有很多想法,但最终,还是变回了平静。
回来了又如何,他怎么可能发现这里,怎么可能……
他回来了……
夏悦兮脸上已再做不出什么表情,整个人累得连开口说话都不愿意,只是无力地低垂着头,没有吭声。
也好,无论如何,他过得好就好。
“今天来,我就是要让你们痛快地走,至少你们也供我玩乐了一阵子,现下瑾哥哥回来了我会很忙呢,怕再没时间来陪你们了,还是……早点把这事情解决了为好啊!”说罢,慕容且歌一挥手,让黑衣人来打牢房的门。
很快,牢房的门被打开了,慕容且歌首先示意黑衣人将夙怀柔给架起来制住,够得她一不小心又被伤着。
“夏悦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或许,我还能帮你给瑾哥哥说呢?”慕容且歌微微笑地望着她,那温柔如水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她即将要将一个人残忍地杀了。
“哼……呵呵呵。”嘶哑着嗓子发出一串极为难听的笑声,夏悦兮抬头看了慕容且歌一眼,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她什么也不需要说。
她好累,她已经苦苦撑了这么多天了,现在撑不下去了,也该好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