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前头有一个女人不知道是不是疯了,就站在咱马车前头,也不让路也不走的。”赶车的一见连主人都出来问话了,连忙又冲夏悦兮喊“你倒是快走开啊你。”
“……”回应他的,还是一串长长的沉默。
似乎是觉得有趣,马车里的人终是掀开了帘子,走了出来。
是一个长像颇为俊美的男子,一身蓝色长衫,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上头还系着一块精美的吊坠,男子微眯着眼睛,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就站在马车板上看了夏悦兮一眼“姑娘因何故拦住我的去路啊?”
好温暖的声音!
也不知怎的,这男子的声音,让人听了便觉得温柔无比,整个人的不开心也少了些。
夏悦兮抬起泪眼迷蒙的脸,红着鼻子想看清楚马车板上的人,却怎么也看不清。
“你……你别哭啊!”男子眨巴了两下眼睛,神色有些慌了,拿起折扇就敲赶车小厮的脑袋“说,是不是你冲撞了人家姑娘?”
或者是……真如赶车小厮所说,她是疯着的?
“我没有啊老爷,你看她不都好好的吗?咱马车一路来,人家都知道要躲闪,就她不知道,闷着头走,要不是我停得快,也该撞上去了。”赶车小厮瞥了夏悦兮一眼,口气满是无奈。
他赶了这么久车,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
蓝衣男子脸上闪过一抹不解,沉吟了一下,终是下了马车,走到夏悦兮身边打量了她一下,然后轻笑道“姑娘有心事?不开心?”
“……”夏悦兮扫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在下墨影翎,与姑娘也算有缘相见,这里离我开的酒楼不远,眼看日上正午,不如我作东,请姑娘赏脸吃个午饭?”墨影翎说罢,展开折扇轻扇了两下,一脸笑意。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姑娘极为眼熟,也许是遇了个有眼缘的人吧。
不知不觉间,她竟游走了快一上午了!
终于夏悦兮回了神,轻喃了一声“墨影翎?”
这名字好耳熟,似乎曾经在她的脑海里存在过,可是年岁太久,又记不得了。
墨影翎眼前一亮,脸上的笑容也更多啊“啊……姑娘听过在下的薄名啊?如此甚好,走走,在下请你一聚。”
看着墨影翎跟夏悦兮说得高兴,赶车小厮摇了摇头,心里默默想:可别让夫人给知道了,否则到时候,有他苦头吃。
迟疑了一下,夏悦兮终是轻点了点头“好。”
于是,夏悦兮便与墨影翎两人一路走到了酒店,夏悦兮的心情似乎也一点点好转,至少不再掉泪了,而赶车小厮便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后头。
墨影翎开的酒楼并不小,人来人往的,生意十分火爆,一见老板来了,酒楼里的人纷纷向他打招呼,又见他身边带了个姑娘,不由都有些好奇。
而墨影翎似乎并不在意,带着夏悦兮便上了楼。
两人坐了下来,墨影翎又点了一桌子酒菜,这才望向夏悦兮“姑娘,这天大的事都可以容后再说,总该吃些东西。”
“听说……你们瑾王爷要大婚了,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没头没脑的,夏悦兮忽地一笑,扯了扯嘴角道。
她现在心里很难受,只想有个人来陪她说说这件事,让她消化消化。
“公公见笑了。”慕容且歌语气轻柔地回了一句。
她已没有更多的力气说些什么了。
“行了行了,咱家回去了,皇上交代的差呀,好不容易才完成呢。”说罢,福安轻飘飘瞟了慕容安一眼,扭着小碎步便出了大厅。
见此情景,慕容安连忙追了上去送福安出门。
这边夙怀瑾的离开,让夙怀天他们方寸大乱,但这个消息始终还是被压了下来,而夏悦兮他们一行人,也慢慢地接近了北安国的皇都。
马车摇摇晃晃,江柏舟和凤颂儿坐在车板之上,夏悦兮坐在马车里半微闭着双眸,大家心情似乎都不错。
“江书生,你以前来过北安国吗?”凤颂儿偏过头看了一眼江柏舟,微微一笑问道。
摇摇头,江柏舟脸色有些不自然“没有。”
他早说过了他真正去过的地方很少。
凤颂儿也不以为意,晃了两下脑袋,语气有些骄傲“我们家主公在北安国呢,马上就能见着他了。”
“就你们家主公好。”江柏舟暗暗叹了口气,喃喃道。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凤颂儿一提到夙怀瑾就那么高兴,他还真想见见夙怀瑾其人,看他有什么魅力让她这样。
“当然了,我们主公最好了,不信你问怜儿呀!”凤颂儿轻哼了一声,显得很是高兴。
只要能见到夙怀瑾,她就觉得值了。
听着外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话之声,夏悦兮也觉得心情好极了。
如凤颂儿所说,能见到夙怀瑾了,有些事情也能讨论一下。
“咱们今天便能到达皇都了,过了这片林子大概就能看到了。”看了看手中的地图,江柏舟抬头扫了四周一眼道。
凤颂儿也凑了过来,看了两眼又别过脸去“那我们加快点速度。”
说罢,凤颂儿用缰绳狠狠甩了马背一下,马儿吃了痛,便拖着马车加快了速度。
果然如江柏舟所说,四个人在黄昏的时候到达了北安国皇都。
随便找了间客栈下榻,四人安顿好后,用了晚饭便早早睡下了,这连着几日来的奔波,都累了。
第二天一大早,夏悦兮就醒了,回头看看凤颂儿还在熟睡,便也没有叫醒她。
走到窗边,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夏悦兮轻弯了眼睛,轻手轻脚下了楼出了客栈。
既然所有人都未醒来,那她便先四处逛逛,看看哪里有意思些,哪里的饭菜好吃些。
走着走着,夏悦兮忽地发现,所有的百姓都往一个地方赶,不由眉头一皱,好奇极了“这些人,都去那儿干嘛呀……”
夏悦兮看了看四周,干脆也跟着人流走,前方已有许多人了,只见所有人包围着一个人,那人不知在说些什么,人群太吵,夏悦兮也听不明白。
“大娘,这里这么热闹,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夏悦兮终是放弃了,冲着身边的大娘笑了笑,轻声问道。
大娘扫了夏悦兮一眼,笑眯眯道“是啊是啊!咱们北安国的瑾王爷要大婚了,每个人都可以领到五斗米啊,这可是从来没有的好事啊……”
“大娘,你说什么?”她、她说什么?是不是人群太吵,她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