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还没睡着,夏悦兮知道,因为夙怀瑾虽然闭着眼睛,但她可以感觉到,他强大的气场一点没减弱,这让夏悦兮很相信他没睡着这件事。
外头只响了一小阵,便又静了一会儿,就当夏悦兮以为她听错了之时,木窗却忽地被人动作轻柔地推开了,夏悦兮紧闭着眼睛,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一丝声音,而夙怀瑾则是一动不动地,像是睡死过去了一般。
很快,那人就跳下了窗子,无声无悄地走到床边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又四处打量了一番,这才将目光落到夙怀瑾今天特意脱下的外衣上头。
夙怀瑾虽然是脱了外衣,但那荷包,还是明晃晃在腰间没拿下来,看起来鼓鼓的,很是明显。
黑衣人布巾之下的嘴角一勾,蹑手蹑脚就要去拿那荷包。
没想到如此顺利,一进门就找到了银子,果然是有钱人也不怕丢银子啊。这荷包这么鼓,他要是拿到手安全离开,可就发达了!
想想就兴奋,黑衣人麻利地将荷包摘了下来,放进自己的胸口,然后返身就要从窗子离开,可他一转身,却忽地看见一身白衣的夙怀瑾赫然就站在窗子边,脸上面无表情,就这么冷冷地打量着他。
糟了,被发现了!
黑衣人心下一惊,牙一咬便退了两步要从门外走,可这时却脖子一痒,仿佛有什么东西缠了上去一般,黑衣人下意识用手去拨,却发现,不是仿佛,是真地有条线缠在了脖子之上。
“作为梁上君子,竟不知屋中人未睡下,这可是你的失职。”微微一提手中的天蚕银丝,夏悦兮缓步走到黑衣人面前,轻声道。
黑衣人瞪大眼睛,想挣脱却怎么也挣不开,急得出了一头汗。
“既然来了也不必急着走,这是挣不开的,越挣会越紧,我不想动手,要是你自己着急……那我也没办法。”夏悦兮轻瞟瞟地看着那黑衣人,语气依旧不冷不热。
后头的夙怀瑾已是慢条斯理地穿好了衣裳,越过夏悦兮和黑衣人便要去开门。
见夙怀瑾要开门,原本一直不开口的黑衣人知道事情不妙了,连忙压低了声音道“这银子还给你们,让我走!”
“走?你走了我们还得替你背黑锅,那感觉很不好。”夏悦兮说着,对夙怀瑾道“快去通知大家。”
于是,夙怀瑾点点头,也不理会那黑衣人,便开门去敲陈三一家人的门。
而黑衣人则满头大汗,不停地东瞧瞧西看看,想着怎么样才能脱身,这回他是遇到高手了!一个不声不响站在他后头,另一个连看都未看清就把他给制服了,根本不像他们所说的,只有三脚猫功夫。
“你让我走,我还有些银子,可以给你……”黑衣人见夏悦兮不愿意,又继续道。
夏悦兮不由一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若拿了你的银子,岂不是我也脱不了身了?”
这种蠢事,她当然不会干。
见夏悦兮也不同意,黑衣人怒了,恶狠狠盯着夏悦兮“好!今天栽在你手里是我倒霉,要么你别让我活着离开这里,否则我一定会报复你们的!”
这地方说隐密倒也隐密,说普通倒也普通,一时间人家也想不出银子会在那里,不细看也发现不了,可奇就奇在这小毛贼一偷一个准。
“就是这儿了,也不知他是怎么找到的。”陈富说罢,重重叹了一口气。
想到曾经辛苦所得的银子就放在这里,如今已是空空如也,陈富心就不由得沉重。
看了一会儿,夙怀瑾才点头“知道了,走吧。”
又了解了相关的情况,又看了地方,几个人也不想继续在陈富家里呆下去了,便一起走回陈三家里。
路上,陈三直冲夙怀瑾笑“两位小哥,这要不是你们,我看你们走后,我们指不定得被村里人赶出去……”
“小事一桩。”夙怀瑾微微一笑,显然没放在心上。
走近了一些,陈三又道“看两位小哥身手都不错,是在江湖上哪个门派学的,以后我让二蛋也去,看谁还敢欺负我们。”
原来陈三心里头打的是想让二蛋跟着夙怀瑾和夏悦兮的想法,却又不好开口,所以便这么说。
一边的夏悦兮听了,直管笑,也不出声帮夙怀瑾,只是看着他,想他会如何解决。
夙怀瑾也是一愣,而后又道“小门小派不提也罢,倒是离此处有个叫靖风门的门派,等二蛋长大些,若是你还想让他习武,便让他去那里也是不错。”
听到这话,一边的夏悦兮不禁笑出了声音。
这夙怀瑾,间三言两语,直接把二蛋推到了不在场的云如霜和君辛远他们身上,实在是厉害。
见夏悦兮笑,陈三还以为夙怀瑾在跟他开玩笑“有……有这么个叫靖风门的地方吗,也没听说过啊。”
夙怀瑾回头看夏悦兮,表情幽怨,他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把二蛋给推了,夏悦兮还这样一笑,陈三还以为他在戏弄他呢。
摆摆手,夏悦兮连忙解释道“有的,靖风门有我们的朋友,那里环境好,人也好,二蛋去的确不错。”
“那,那以后我就让我二蛋去!”点点头,陈三表情轻松了不少,似乎很是高兴。
一路回去,经过这么一闹,几个人也都累了,吃了午饭,夏悦兮和夙怀瑾便回屋歇息,进了屋,夏悦兮才道“怀瑾,可是有什么想法了?”
点点头,夙怀瑾道“晚上我们再出去走一趟,不如意外,贼晚上就会来找我们。”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小毛贼是谁的人选了,但无证无据,也不好说,就想了个计策,引那毛贼上勾。
下午休息了一下,两人吃过晚饭,趁着月亮还发着光,便说要出去走走,见两人闷了一天了,陈三他们也没说什么,两人便出了门。
依旧是沿着水边走,今天的风徐徐吹在脸上,伴着淡淡的草木香,空气好得很,两人并肩则行,脚步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