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被大小姐带人来乱翻一通之外,姝竹院倒也没发生些什么事。”
“那大小姐住的娇兰院怎么起火了,这两天我离开,庄里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不再压低着声音,夏悦兮微微锁眉,轻声道。
雪柔倒也是机灵得很,连忙凑了过来,语气很是神秘“那可不是发生了许多事,听说啊,昨天晚上大小姐住的娇兰院先是前半夜闹了鬼了,后来才着火的,下边人传得可邪乎了,说是鬼火。”
“什么闹鬼鬼火乱七八糟的!仔细说说!”将茶杯放下,夏悦兮嘴角勾直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听说大小姐前半夜在东边院墙上头看见一个白色鬼影在墙头飘来飘去,像极了寻不着家的鬼魂,吓得都不成人形儿了,后来也没敢自己一个人在娇兰院呆着,叫了许多丫环陪着呢,再后来不知怎的后半夜就起了火了,也没见哪里先起了烟,一下火就噌地旺得烧到了房顶,大伙儿可被吓得不轻。”雪柔说着,还添油加醋,活像这些事情不是她搞的鬼一般。
“鬼影的事儿……都谁看见了在这儿乱说?”夏悦兮摇了摇头,语气里充满不信。
她连命都不信了,如何会信鬼?
“那可不是大小姐自个儿看见的吗,这回可不是我们下人乱嚼舌根。”雪柔也笑。
两人正聊着,突然夏悦兮便听到了上头的瓦片一声咯吱,像是有只猫从上头跃过一般,一下子又重归宁静。
两人相视一笑,这才松了心。
“我一切顺利,你呢?”压低了声音,夏悦兮轻声道。
雪柔点点头,拍了拍胸口“我也一切顺利,我可吓死了二小姐。”
“不必害怕,从今儿起,昨天什么事也没发生,明白了?”夏悦兮轻敲了敲桌面,双眼迷茫地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还是那个王虎进了姝竹院,见到夏悦兮便憨憨地傻笑“二、二小姐,庄主说最近庄上不太平,让我来这里保护二小姐。”
让人来保护?
这分明是监视,她在这里活了十多年,怎么从不曾有个人关心过她的死活,今儿倒好,要来保护了!
爹爹啊爹爹,你真让人心寒。
夏悦兮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却又很快换上笑意“那……那你便在这院子里随意转转,相必也不会发生什么事。”
“那不行,庄主交代的事,我得好好办。”饶了饶头,王虎垂下了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而夏悦兮更是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曾留下,将那身鬼衣拿走,途经人家的垃圾堆就扔了,还不忘压在了别的垃圾底下,然后才重新溜回周神医的医馆,轻吁了口气重新躺在床上的时候,夏悦兮嘴角勾起冷冷一笑。
今日之事,她其实从小祠堂被人弄成那样便开始计划,夏纤云也只不过是她棋盘中其中一子,真正目的,其实还是为了逼出幕后的人。今天她无心要烧死夏纤云,若真是把她烧死,她其实也不觉得欠她些什么。
闭上眼,当初在地牢里的一幕一幕一一浮现,如同潮水一般将她掩没,让她不能呼吸。
第二天,夏悦兮才早早便起了,见周常子在晒药便也过去帮忙“周叔叔,昨儿是不是老鼠进来了,咯吱咯吱的好响。”
“哈哈,也许是吧,这地方确实常有老鼠走动,吵着你了吧侄女?”周常子哈哈一笑,摇头晃脑地。
“还好,就是听着渗人。”将草药摊开,夏悦兮又有些惋惜道“可惜啊,今儿下午便得回山庄了,这儿可比山庄清闲悠静多了,我可不想回去。”
“你就不怕老鼠半夜把你给咬了?”周常子轻拍了拍夏悦兮的肩头,笑得很是开心。
也不知为何,这个侄女他从来就喜欢得紧,虽然她的母亲早就过世了,在凤鸣山庄内也一直不怎么受待见,可这都不妨碍他觉得这侄女好。
“有你和玉然姐姐在,怕些什么?”
两人正聊着门外突然冒冒失失地冲进来一个人,细一看,不正是昨天送夏悦兮下山的王虎吗?
看见夏悦兮,王虎连口气都来及喘便连忙道“二小姐,咱们庄里出大事儿了,庄主让您赶紧回去呢。”
“大事,什么大事,说清楚?”秀眉一蹙,夏悦兮脸色焦急还带着疑惑,又喃了一句“我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其实她心知肚明,所谓的大事是什么。
“昨儿夜里好好的,不知怎的大小姐住的娇兰院就失火了,火势好大,大小姐差点儿就出事了……”王虎抓了抓脑袋,似乎又说不清,只得连连跺脚“总之二小姐您快跟我回去吧。”
“失火了,怎么就失火了?”夏悦兮身形一癫,眼里的泪花半真半假“姐姐没事吧?”
真的,是激动,她的仇终于要一步一步报了,假的,是她的关切,其实她对夏纤云的恨,深入骨髓。
“大小姐身子好像没伤着,只是吓着了。”王虎说着,又望向边上的周常子“周神医,我们庄主让我也麻烦您走一趟,说去给二小姐看看。”
将眼里的泪花给抹了抹,夏悦兮连忙回头看周常子“周叔叔走吧,姐姐还指不定被吓成什么样儿呢,怎么好好的就失火了呢?”
“待我去拿个医箱,侄女你可别急,我就来。”轻拍了拍夏悦兮的手,周常子知道事态之严重,连忙进屋取了药箱。
交代了莫玉然一声,三个人便匆匆赶回凤鸣山庄。
进庄才知道夏纤云因为娇兰院烧毁了,暂时住进了郝月灵的宜景园,几个人便匆匆又去了宜景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