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浅扶着我往回走。近日也不知是怎么了,身体乏累得厉害,总是想睡觉,像怎么也睡不够一样。往回走时,我只觉脚下虚浮,身子也有些稳不住,最后竟一下子载在了素浅的怀里,晕了过去。意识消失之前,我听到了素浅焦急的呼喊。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身在将军府了。闫清寒就坐在床边,他像是刚赶回来一样,大衣都没有来得及脱,身上还带着丝丝的凉意。
见我醒来,闫清寒急忙握着我的手说:“千羽,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我已经叫下人去请医生了,马上就到,你不要着急。”说着,捏着我的手的手又紧了几分。
我摇摇头,对他道:“将军,妾身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怎么会晕倒的。素浅是怎么照顾你的。”
“不要怪素浅,是我自己不小心,可能在湖边站得久了,受了些风寒吧。”
“医生呢?医生呢?这么半天都请不来,你们怎么办事的,再不请来医生,本将军就毙了你们!。”闫清寒的语气急躁,仿佛我是他最珍视的人。
医生很快就来了,为了确保不出什么纰漏,闫清寒还特地叫他手下的士兵请了两位医生,一位中医,一位西医。
两位医生都为我做了详细的检查,折腾了好一会。但都得出了相同的结果:我怀孕了。
对于这个结果我有些茫然,事实上,因为纤荷,我不愿与闫清寒有更多的感情上的纠葛,更多的时候我只是做好一个作为妾室的本分,并不想在感情中陷得太深。可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让我不知所措,这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是我和闫清寒的孩子。
日子就像流水般过去,转眼间就已经春天了,梅园的梅花也谢了个干净,再没了冬日里的傲人之姿。
自从那一夜后,他除了在军营,几乎夜夜宿在我的房中。蒋晓慧的哭闹并没有使这个男人回心转意,于是她就变着法的来折磨我。像许多大宅子里的正方对妾室一样,要我每天早上给她请安,一起吃饭的时候不许我坐下与她同桌,要我在一旁服侍。当然,这些情况只有在闫清寒不在的时候发生,他在的时候是不会让我受这些苦的。
蒋晓慧的刁难,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作为女人我多少能理解一些她的苦楚。自己的丈夫是为了利益才和自己结婚的,而丈夫又分外地疼爱小妾,作为正房当然会不高兴的。可是她为难我又怎么样呢?只要抓住了闫清寒的心,对我来说就足够了。正房、小妾,是什么身份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冬日的痕迹还没有从长安城里消失,春风带着些许的寒意,我在素浅的陪同下上街了。自从嫁到了将军府,我就很少出门了,整日地呆在房中。
终有一日,闫清寒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吩咐素浅带我上街置办一些女子常用的胭脂脂粉,其实就是为了让我出门走一走。他有些命令式的语气让我没办法拒绝,于是,我再一次出现在了长安城的街头。
嫁到将军府已经大半年了,长安城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只是较以前更繁华了,街上的小商贩更多了些。在这战争不断,社会动荡的年代,长安城依旧能如此繁华、和谐,对这里的百姓来说终究是件幸事。
素浅把我带到了长安城最有名的脂粉铺。这家脂粉铺大概已经有百年的历史了,纤荷最爱用的,就是这家的玉女桃花粉。
走到脂粉铺门前,古色古香的门头装饰在这条街上非常扎眼。门前挂着一块牌匾,上面用挺立的隶书写着“如姻阁”三个字。走进店内,长相端正的小伙计热情地迎了上来,他道:“这位夫人有什么需要,我们这有全城最好的胭脂水粉,您可以随便看看。”
“不用看了,你给我拿个玉女桃花粉就好。”
“夫人您真有眼光,这玉女桃花粉是我们店里卖得最好的胭脂了,只要一上架,就被这长安城的夫人小姐一抢而空,您今儿来得真巧,我们刚刚新到了一批。”这小伙计嘴真甜。我没有说话,却用眼神示意素浅付钱。
不多会,小伙计就拿着包装好的胭脂出来递到了素浅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