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项工作就是个例外。”彭长宜说:“以后,我这往前冲的脾气也该改改了,不然容易得罪人,遭人嫉妒。”
“你不是说因为工作得罪不了人吗?”
“理论层面上是这样,现实中不全是这样,也有例外的时候。”
“在什么条件下例外?”舒晴发现,彭长宜说的任何话都她都感到新奇,并且有道理。
彭长宜叹了一口气,说道:“在政治生态不是特别理想的时候,在不被领导待见的时候,就要时刻小心了,因为往往这个时候,你干得越好,就越得不到表扬,甚至适得其反,但如果你干不好,肯定会得到处罚,所以,我就给自己选择了一个定位,就是刚才说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懂了吗?”
舒晴看着他,说道:“你是不是还在为那块地皮的事耿耿于怀?”
“所以我刚才说我行的是小人心思吗?”彭长宜说道:“其实,让我耿耿于怀的不是那块地皮的本身,我耿耿于怀的是领导为什么偏要插手这么一件小事?而且,你没看出来吗,我现在大有被孤立之势。”他没有用“架空“这个词。
彭长宜说完这话后,自己都很奇怪为什么在舒晴这样一个女孩子说这话,就因为舒晴在象牙塔没有沾染上官场上的俗气吗?
舒晴看着他说道:“我相信你的能力,你的位置是任何人取代不了的,也是任何人孤立不了的。除非你愿意被这样。”
彭长宜苦笑了一下,说道:“没有一个市委书记愿意被孤立的,不过,有些时候,孤立也好,清静。我想起我的老领导做的一首诗:家在亢州城下住,愿听秋水起涛声,常从近岸观渔火,更向长空觅雁鸣。放歌苍宇荆卿志,吟咏秋实古郡情,寥廓霜天夕照里,垂竿万马钓周公。每当自己不得志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首诗,感慨颇深。想我这几年,也的的确确风光过了,而且一直都处于上升的态势,有人就说我是坐火箭上来的,从这些话中,我听出了一些意味。所以,被人孤立一下也好,这样也能知道自己的分量。况且,什么事也不能光显我能,还要给其他人发挥才干的机会。只有这样,才能万物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