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不由地一阵反感,但还是很客气地说道:“李局啊,我找你的手下丁一,我这里有个人想报考京州大学的在职研究生,想跟她爸打听一下有关情况,我给丁一打电话一直打不通,麻烦你帮我找一下她。”
李立一听彭长宜找丁一,就嘬着牙花子说道:“你找丁一呀,彭哥,不是我不帮你,是这样,丁一请了病假,她回阆诸的家了。”
“哦?她病了吗?”彭长宜心里一阵揪得慌。
李立说道:“据说是病了,听说有一天大半夜她生病,给家里打电话,他爸爸带着车,连夜从阆诸过来把她接走了,当时只有警卫跟着,他看见丁一晕倒在了屋地中,我们这个警卫帮助他爸爸把她抱上汽车的,后来温庆轩给局长打过来电话,才知道她爸爸给温庆轩打了电话,说了丁一的情况,请了长假。怎么,这事,你不知道吗?”
李立知道彭长宜和江帆的关系,也知道丁一曾经在彭长宜的科室工作过,但是彭长宜还是从李立的问话中听出了不怀好意,就说道:“丁一现在不是我的兵了,她现在是你的战士,你都不知道她病的消息,我这么能知道?”
显然,彭长宜的理由不容任何人怀疑,李立果然说道:“嗨,彭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丁一,从来就没服我管,可能都是从大楼里出来的吧,他就一直没拿我当过领导,一直都是温庆轩直管,我有时也很生气,她向来有什么事都是直接去请示温庆轩,温庆轩也都是直接给她派任务,拉选题,温庆轩走了以后,她觉着靠山没了,好长时间都不干工作,也不知道她是怎么……”
“好了。”彭长宜不想听他说丁一的是非,本来,丁一就不是这样性格的人,他比李立要了解丁一,于是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打扰你了。”说着,也不听李立的答话,直接就挂了电话。
她对着这张照片着了迷。
她和小狗,此时的目光都在盯着前面的镜头,镜头是在一双大手里的,那个人,就是从镜头里捕捉到她和小狗是一瞬间的笑靥的。记得自己头上的粉色发卡,还是江帆给自己别在头发上的呢,那个时候,自己在他的眼里还是小鹿……
“照片这东西不过是生命的碎壳,纷纷的岁月已过去,瓜子仁一粒粒咽了下去,滋味各人自己知道,留给大家看的惟有那狼籍的黑白的瓜子壳。”这话是张爱玲说道,精准而冷酷。
张爱玲还说过:“一个人总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风景,听陌生的歌,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你会发现,原本费尽心机想要忘记的事情真的就这么忘记了。”
她现在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做到这一点,这对于眼下的她来说,又是何其的难?但是,难,也要做到,他毕竟离她远去了,以至于她的思念都无法攀附上他的衣襟,他就硬生生地走了,如果她要是一味地这样痛定思痛下去,那么她只有憔悴到死……
她把相框连同那张锦安日报,一同塞进了书橱里,她决定走自己不得不走的陌生的路,看自己不得不看的陌生的风景,听自己不得不听的陌生的歌,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也永远都不要把他想起!
给这个书橱里的抽屉上了锁后,她重新拿起了爸爸给她的那份阆诸日报,她决定报名参赛,决定开始从新走过……
葛二黑一案还在调查取证阶段,围绕这个案件的一系列人和事还没有尘埃落定,彭长宜还是县委和政府两边忙。
彭长宜这几天有些烦躁不安,烦躁不安不是因为他的忙他的累,他不安的原因是最近一段时间总是和丁一联系不上。江帆在古街的房子前几天被原来的租赁户转租了出去,租金每个月上调了一百元,彭长宜找丁一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完成江帆交办的事情,办理古街房产的过户手续,然后把新收到的下半年的租金给她。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也有些不放心丁一,好几天联系不上,丁一出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