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祥见状,默默地从彭长宜的腋下抽出体温计,就走了出去。
彭长宜说:“哦,你做的对。老刘头呢?”
“您放心,已经采取了保护措施。”
“那边怎么样?”
“我没往跟前去,省得挨骂。另外我有个想法,想给每个尸体做dna鉴定。这样即便是将来尸体被火化了,我们还留着dna样本,也是能找到他们的亲人的。”
彭长宜沉默了,这是需要钱的,但是他很快又说:“我同意,将来这钱从办案经费里出,你跟康书记商量。”
“我现在还不想让他知道,等做完了再说吧。”
彭长宜很满意褚小强的机警,就说:“行,但是你现在有钱吗?”
“有,我们家早就给我准备出娶媳妇的钱了,我先跟我妈借。”
“别,我想办法吧,那样不好,你爸爸他……”彭长宜欲言又止。
“不用,您眼下动钱也不现实,将来如果局里不给我报,您想着给我报就行了,县长,那可是俺娶媳妇的钱啊。”
彭长宜没笑,他严肃地说道:“我保证,绝不会让你自己受损失!”
彭长宜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很坚决,也有了某种信心。
就在彭长宜跟各派势力明争暗斗、巧妙周旋,为即将到来的短兵相接做准备的时候,正在党校学习的江帆,在头下课的时候,接到了锦安市委组织部的电话,让他明早赶到市委组织部。
江帆没有问是什么事,但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这一天终究是要到来的,因为离学习结束还有不到二十天的时间,他其实早就想到了事情会在这个期间到来的,钟鸣义也是这个时候接到调令的。
他给曹南打了电话,让明天早上小许来接他,挂了电话后,他继续上课。
昨天,党校的校刊又发表了他的一篇文章,题目是《执政行为的魅力》,是袁副校长亲自打电话告诉他的。上次的那篇论文,已经被收录到了校刊优秀论文选中。在最近这篇论文里,他根据自己切身的工作经验和体会,提出执政力是一种行为的魅力,这种行为既是政府的行为,也是执政者自身的行为,行为魅力,直接决定着党在基层各项政策方针的贯彻与执行,这个观点引起了袁副校长的欣赏和肯定,很快就见报了。
江帆在文章里,既是对当前县级工作的一种全方位的总结和探讨,也是对自己多年市长生涯的一次系统的回顾和总结,那个时候就想,自己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站在市长的角度来认识基层工作了。
看来,事情果然如此。
齐祥问这个女护士:“你负责这个房间?”
“是的。”小姑娘笑着答道。
“你姓什么?”
“陈,我叫陈静。”小姑娘清脆地说道。
齐祥说:“好了,你先去忙,等我一会走了你再过来看着。”
“好的,领导再见。”
小护士轻轻地飘走了,脚下没有任何声息。
彭长宜说道:“老齐,二黑有个私人会所,你知道吗?”
齐祥说:“什么私人会所,充其量就是私人聚会的地方,只不过添置了卡拉ok设备,弄了几间客房,有个地下室。这年头,人一旦有了钱,恨不得就把自己吹得比天大,有一汪水,就敢命名太平洋,有一个小土包,就敢说成是珠穆朗玛峰,其实,无论他怎么往洋气里整,也脱不掉土性,劣性。”齐祥的话有明显的倾向性。
“你去过吗?”彭长宜又问。
齐祥说道:“去过一两次,但那个地方不是我这号人物消受得起的。”
“据说他那里的地下室内容很丰富。”
“有地下室也很正常,内容丰富也正常。像这些矿老板们,整天在道上混,家里有个地下室、暗道、后门什么的太正常了。”
“据说那个会馆很高级。”
“您不会想去吧,亢州那么发达,离北京那么近,您该不会对一个私人聚会的场所感兴趣?。”
“我是好奇,从来都没听你说过。”
齐祥说:“我不是一个爱说闲话的人,老徐在的时候我也是这样。”
“你太矜持了。”
“我不是矜持,我不想把我个人的看法强加给你,因为我是教师出身,看问题难免有局限,所以怕误导了领导的判断。”
“我是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