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沉重地说:“全市有一半以上的村子进了水,一半的耕地遭了灾,全部绝收的要在一万亩往上,除此之外,那些养殖户全部遭殃了。有一个休闲垂钓园,头天刚刚进了两万斤商品鱼,不想第二天就被大水冲走了,几乎没有剩下多少,十多万元打了水漂,还有那些养猪和养鸡的专业户,也都是这种情况。”
“这么严重?”袁副校长皱着眉头问道。
江帆用手掩住嘴,轻轻地咳了两声,说道:“是啊,因为境内有一条万马河,而是西北地势历史以来就是低洼地区,这么大的雨,一时排不出去,就形成内涝了。”
“现在水下去了吗?”袁副校长关切地问道。
江帆说:“我早晨打电话问过,已经下去好多了,地势高的地方已经露出地皮了。”
“哦。有人员伤亡吗?”
“没有,只是牲畜的伤亡,亢州自古以来就是有名的膏腴之地,老百姓比较富裕,生活水平比较高,房屋建设的都很坚固,尽管那么大的降雨量,农村没有倒塌一间房子,只有一些围墙倒塌。”
“学校呢?”
“还好,正好是暑假。个别校舍有漏雨现象。”
袁副校长松了一口气,说道:“没有人员伤亡就好。准备补种什么作物?”
“有的说种油菜,有的说种秋玉米,尽量补呗,能种什么就种什么。”江帆有些气喘。
袁副校长觉得江帆很虚弱,就说:“江帆同学,你好好养病,等你好了,我们好好探讨一下发展县域经济的问题,好不好?”
江帆说道:“我知道咱们弟兄间的感情,我当然也舍不得放你出去,但是有些事我必须要替你们想到,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如果等到我走那天再安排你,可能就不会那么可心了,这样吧,既然你相信我,那我就为你做主了,看守所那里缺个副所长,你去给陈乐打下手吧,那里不错,比较安逸,另外也不招人眼目。”
“嗯……”小许低下头。
江帆说:“你如果没意见,过两天我就给市委打报告,你先把关系放在哪儿,可以先不去上班,继续留在机关,等什么时候想去上班了,再去,你看这样行吧?”
小许哽住了呼吸,又“嗯”了一声,背过脸去……
江帆又说:“一会你给曹秘书长打电话,让他抽时间来趟医院。”
“嗯。”小许回过头,他的眼睛有些湿润,看着市长,感觉市长从来都没有过的沉静,心里就有了担心。
江帆有些累了,一根玉米没有吃完,他放到了床头柜上,小许将他吃剩的玉米放进了食品袋中,给江帆倒了一杯温水,让他漱口,然后拿过一个纸杯,让他把漱口水吐到纸杯里,扶着江帆重新躺下。
小许说:“您不想喝两口粥了吗?据说也是新小米熬的,也很香的。”
江帆摇摇头,说道:“一会吧。”说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小许给江帆盖好被单,拿起装有漱口水的纸杯就出去了。
江帆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就看向了窗外那些盛开着的合欢花。这些美丽、粉白粉白的绒花,像一个小绒球,有些羞涩的开在枝杈间,尽管没有炫目的花瓣绽放,却别有一种楚楚动人的风韵,而且清香袭人。她日出而开,日落而合,花叶像极了了含羞草。
江帆非常喜欢这花,那天昏迷后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窗外的这些柔柔弱弱的小绒球,花丝如缕状,半粉半白,纤细如丝,有一种特别的美丽。
那天早上,他一觉醒来后,就感到头痛欲裂,天旋地转,经历了头晚催情药和凉水的双重刺激,他一下子就病倒了。
林岩要将发着高烧的他送到市医院,江帆摇头,说道:“吃片退烧药,回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