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侯青就把前因后果跟叔叔说了一遍。
叔叔气的脸登时就没了颜色,他一步上前,抡起胳膊,狠狠地给了侄子一个嘴巴。
侯青捂着脸大气不敢出。
他的叔叔看着彭长宜说道:“彭市长,怪我教育无方,如果你们觉得他的罪可以原谅的话,今儿我把人带走,连夜把他送回山西老家,决不再给你们添麻烦,如果你们认为他罪不可赦,按照你们的章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绝不干涉。”
侯青一听叔叔这么说,捂着嘴巴叫了一声:“叔叔——”眼泪立刻就流了出来。
彭长宜心想,到底是大企业的副总,走南闯北见识多,说话都滴水不漏掷地有声。
他严肃地说道:“候总,今天我们能把你叫来,你就应该清楚,我们并不想治他的罪,这件事嚷嚷出去,对谁都不好,对尤总更不好,对整个广场工程来说都不好,你们是来这里投资干工程的,不是来这里搀和市长家务事来的,如果踏实在这里做工程,做优质工程,我们亢州欢迎,如果别有用心,那我们也不客气,不瞒您说,这件事到目前为止,江市长本人还不知道,我也不想告诉他,因为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和你、和我、和尤总没有任何关系。”
侯青的叔叔点点头,嘴里应和道:“那是、那是,您说得对。”
彭长宜又说:“我看了一下笔录,侯青交代,他做这件事,你并不知情,我想你也不知情,如果知情你肯定不会让他做这等混事。于公于私于你个人修养来说,你都不会支持他这么做,我们相信你,才把你叫来。人,你领回,我们保留起诉他的权力。”
这个侯副总听了彭长宜的一席话后,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连连冲彭长宜和陈乐抱拳作揖,嘴里不停的说着“谢谢。”
彭长宜对陈乐使了眼色,陈乐便将侯青的所有证件归还给了他。
彭长宜说:“候总,你可以把人带走了,另外我说句多余的话,在亢州,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也相信你会对这件事守口如瓶。”
候副总连忙说:“我知道,我知道。谢谢,谢谢彭市长,谢谢警察同志。”
彭长宜把他们送到了楼梯口,便又和小乐回到了房间,陈乐把装有笔录的纸袋交给彭长宜,说道:“主任,这个还是您保管吧。”
彭长宜点点头,把里面的几页纸掏出后,确信里面没有了,就把空袋子给了陈乐,他把这几页纸折好,放进了口袋里,说:“你也回去睡会觉,一会又该上夜班了。”
他们说着,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后,又叫来服务员,让他们快点把刚才要的米饭和菜上来。
彭长宜说:“你如果吃了的话,就要一碗米饭和一个菜就行了。”
这时服务员说:“正在给您做,米饭可以退掉,菜退不了。”
彭长宜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服务员就出去了。
很快,彭长宜要的米饭和两个菜就端了上来,他看着眼前的饭菜,他已经没了胃口,可能是饿过劲了,也可能是气堵着,简单的吃了几嘴后,就放下了筷子。
这时,陈乐拿着那个纸袋进来了,他什么也没说,就从里面掏出那份笔录。
彭长宜看了看,发现刚才那一段有了改动,结束的地方又添了一句:早晨我醒来后,就拿着相机来到了东侧,市长的车还停在那里,后来就见市长出来后走了。
彭长宜没有细问这句话是怎么来的,又将笔录前后仔细看了一遍,确信没有驴唇不对马嘴的地方后,就把原来的那一页找了出来。
跟小乐要了打火机,烧了,边烧边说:“小乐,记住,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跟谁都不能说。”
陈乐严肃的点点头,说道:“主任,不用嘱咐我,我知道该怎么做。”
“嗯,后来让他摁手印的时候,他看着吗?”
“没有,他早就傻了,我让他在哪儿摁他就在哪儿摁,而且嘱咐他,就说他什么都没看见。”
“他怎么说?”
“他说他的确什么都没看见。”
“哼。”彭长宜差点乐出声,说道:“小乐,这事你处理的不错,好好干。”
“嗯,我别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我必须做好。”
彭长宜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你半天不去所里露面,怎么跟所里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