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看到江帆的笑意时,居然觉得有了更多的嘲讽意味,也该他嘲讽自己,现在居然轮到给他卖命拉车了,什么世道啊?
唉,还是求老天保佑,让江帆这次顺利当选吧,最好是全票当选,为了这个愿意,他早晨起来的起来的时候,居然破天荒的给江帆祈福!
真他妈的憋气窝火,什么世道啊?
要知道烧香的时候,他诅咒最多的就是这个小白脸江帆了。可是不这样又有什么办法呢?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吧。
现在被架在火上烤的不是江帆和孟客,倒是他张怀自己了,他甚至感到了自己位置的岌岌可危,别说樊文良,就是江帆出手自己也会招架不住的,如果他和孟客联手的话,估计自己不是滚蛋就完蛋。
代表们投票完毕,会议进入中场休息阶段。主席台上的领导回到旁边的会议室等待结果。代表们则自由活动。
大礼堂的旁边各有东西两个会议室。张怀没敢去樊文良呆的那个会议室。而是来到了西边这个会议室,别人都坐着聊天,只有他在屋里走来走去,并时常竖着耳朵听着唱票的声音。
市武装部季部长说:“张市长啊,你坐下行不行,走来走去的晃的我的眼睛都累了。”
张怀瞪了他一眼,没理他,而是走出门,站在主席台厚厚的绒布后面,来回踱着步。
季部长哪里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啊?他是坐卧不宁啊!
官场不能没有斗争,斗争太过猛烈也不行,太过和谐也不行,他总是能掌握这其间的平衡度,总是能把这个度控制在他认为最舒服的程度。
樊文良是政坛的高手,真正的高手。
在亢州市领导班子中,他张怀只服樊文良一个人,所以,他从来都不敢跟他正面遭遇,因为他知道,无论是谁,只要跟樊文良正面遭遇,那必定先完。
他张怀是谁,历届市领导中,除去樊文良,他没把任何人真正放在眼里过,尽管他是农民干部,但是经历过历次的政治运动,用过去那个年代的话说,是在大风大浪里锻炼成长起来的干部,是经过无数次政治洗礼而岿然不倒的干部,是政绩累累的干部,是一步一个脚印不断向上攀登的干部,在亢州,有谁比自己的脚步更踏实,更实在?
就连王家栋他也有几分看不起。如果王家栋不是死抱樊文良的大腿,他混的未必比自己好。别人就更入不了他张怀的法眼了,狄贵和他从来都不拿正眼看他,整个一我窝囊废。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樊文良居然早就握着自己的小辫子,自己却浑然不觉,这招,真他妈的够阴险的!
一想到这里,他的后背就冒冷汗。这就跟打靶场的靶子一样,始终都是暴露在别人的枪口之下。甚至还不如靶子,靶子就是靶子,是专供枪手练习射击技艺的。
可是自己呢?
可悲的是自己始终都认为自己是枪手,别人才是靶子,不曾想,在浑然不觉中,自己到成了别人枪口下的活靶子,人家想什么时候冲你瞄准就冲你瞄准,想什么时候搂锔儿就什么时候搂锔儿,可怕的是,自己居然不知情。
尽管那些小洋楼涉及到了锦安甚至省里的领导,但是真到了关口,他们是不会保护你的,这么多年的官场打拼,他深深知道,炒了豆儿大家吃,你自己不能独吞,独吞就会出事。
不犯事还好,一旦犯事,受热的只有你一人。
无论是锦安的领导还是省里的领导,都不会出来拉你,早就躲的远远的,唯恐沾染上什么。